李日知正想溜進正堂,可這時差役已經帶著另一個人進來了,這人年紀在三十歲左右,長得肥頭大耳,衣著體面,看上去頗有點商鋪掌柜的樣子。
這人一上堂,正在嚎哭的杜氏便停了下來,瞪眼看著這人,這人也瞪了她一眼,然后跪在了杜氏的旁邊。
鄭剛令心中正不痛快,拿起驚堂木啪地一聲重擊,之后喝問道:“下面所跪何人,可是本縣人氏,要告何人,為何告狀,如有狀紙,速速呈上!”
同樣的話,鄭剛令問許度文,許度文就可以從容應答,而底下這人卻不那么淡定了,他似乎進這個大堂告狀,就已經是壯起了很大的膽子,再一受驚嚇,看他的樣子竟有種想回家的表情了。
這人結結巴巴地道:“回,回縣令大人,草民劉富貴,是本縣的人,要告的人,就是她,狀子沒來得及寫,要,要不草民回去寫,寫完再來……”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
這個后進來告狀的人正是劉富貴,杜氏定的第二份親,收了三十貫聘禮的,而劉富貴指的要告的人也正是杜氏!
本來縣衙這里打官司,他是不會來圍觀的,一是沒這閑工夫,二來他是小商人,謹小慎微,最怕見官,別說見縣令大老爺了,就算是在街上見到捕快,他都會躲著走。
可今天不來不行了,當他聽別人說衙門里打官司,是關于杜氏女兒的官司,他就在自家的店里坐不住了,別的事可以不在乎,可這事他卻是花了三十貫聘禮的,這不能不在乎啊,所以便也趕來了。
劉富貴深怕縣令把阿朱判給別人,他以前是有妻子的,妻子去世之后,他便本著結發妻子要賢惠,以后的妻子要美貌,這個原則,想娶個大美女,阿朱是很漂亮的,又是見過世面的,填房能娶到這樣的妻子,他當然是滿意的。
鄭剛令大怒,喝道:“擊鼓之前,竟然不帶狀子,你當這滎陽大堂是什么地方,是你家的后院么,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來人啊,先打他十板子……”
就在鄭剛令在簽筒中抽出簽子,讓差役揍劉富貴一頓的時候,簽子還沒落地呢,外面就又響起了擊鼓聲,又有人來告狀了!
鄭剛令手里的簽子就沒有扔出去,這可真是奇了,今天連著三個案子,全是擊鼓告狀,需要公開審理的案子,滎陽縣什么時候有這么多違法犯忌的事了?
難不成是自己這個縣令太不合格,所以縣里才出現了這么多的案子?
二堂,李日知問阿朱道:“不會又是來告你娘的吧?你娘到底把你嫁了幾次?”
阿朱聽了這話,用手捂嘴,勉強不讓自己發出聲音,可眼淚卻如掉了線的珠子,不停地掉下!
李日知急忙安慰道:“沒事沒事,有我舅舅在,總能幫你解決的,不要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