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縣令松了口氣,因為他看到王屠戶已經逃到大門口了!
官府審案子,這種事情并不多見,尤其是人命案子,更是不多見,戶縣百姓難得有如此娛樂的時候,所以大門外很多百姓都在圍觀,而能擠到前排的,自然都是身強力壯的漢子!
王屠戶雖然也是一個彪形大漢,但要想從人群中擠出去,那也是不可能的事,門口那些壯漢并不比他差多少,而且還人多勢眾呢!
門外兩個大漢見王屠戶跑了過來,就在王屠戶抬腿往門坎上跨時,他倆齊齊飛起大腳,對著王屠戶踢了過來,王屠戶又不是武林高手,哪可能躲得過去,他只躲開一只腳,卻被另一只腳踹中了腰間,差一點兒就摔倒了!
門口可是擠著好幾條大漢呢,立即都沖進了大門,抓住了王屠戶,扳手抱腰,黑虎掏心,撩陰腿,無影腳,手指叉眼睛,如此各種絕招在一瞬間,就統統都使了出來!
王屠戶立即就被制服了,當然差役們趕到之時,他已經身受重傷了,傷勢相當嚴重,一手捂眼,一手捂襠,身子蜷縮,全身發顫,喊聲嘶啞,痛不欲生!
差役們把他架了起來,重新扔回了公堂之上!
房縣令不停地撫摸著胡須,心中得意就沒法形容了,他大聲道:“義民,剛才出手,嗯,還有出腳的都是義民,義民當賞,來人啊,剛才攔住這個兇犯的義民,每人賞錢一貫,現在就賞!”
前排那幾個打倒王屠戶的壯漢,無不歡呼,一貫錢啊,縣令大人真是慷慨,真是個好大人,房青天啊!
瞬間,就有壯漢決定了,以后只要衙門里有案子開審,那他們就必須來旁聽,還要搶占最靠近大門的地方,只要有犯人想逃走,那他們就要出手攔截,然后再得賞錢,這也算是副業了,而且收入不菲,完全可以貼補家用!
再次把王屠戶按倒在公堂上,房縣令一拍驚堂木,道:“人犯還敢狡辯么,還不從實招來,如果還要頑抗,那么堂上的板子,便是專門為你而設!”
王屠戶都被打傻了,只是蜷縮在地上,不住地哀嚎,他幾乎說不出完整的話來了,那些壯漢下手太狠,幾乎都是照著他的要害下手的,他就算是鐵打的,這時候也忍受不了了!
見他不能說話,房縣令又對何孫氏說道:“他不能招,你便招了吧,免受皮肉之苦,被打一頓再招,還是直接招,你自己選擇,嗯,也有可能不止打一頓!”
何孫氏只感頭暈腦脹,筋疲力盡,她整個一晚沒有得到休息,精神一直高度緊張,而今天在堂上又是大起大落,所見所聞,已經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她畢竟只是一個沒有什么太多見識的鄉下婦人,勾心斗角實在不是她的所長!
何孫氏望向上面的房縣令,又看了看何氏族人,再看了看蜷縮在地上的王屠戶,忽然她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暈倒在地!
暈過去是沒有用的,再沒有得到口供之前,房縣令是不會有什么同情心的,再說同情殺人兇犯,這個也實在是與道德相違背的!
嘩地一盆冷水澆到了何孫氏的腦袋上,何孫氏一個激靈,醒轉了過來,她看向堂上的房縣令,嘶啞著嗓子,說道:“民婦,愿意,招供,只求,只求縣令大人,不要用刑!”
房縣令點了點頭,道:“只要你如實招供,本官便不會讓你遭受零星的活罪!”
何孫氏慢慢爬起身,擦了一下臉上的水,抬手緩緩整理了一下頭發,這才道:“民婦與何俊仁成親十載,并無一兒半女,何俊仁便有休妻另娶之意,他不仁,民婦便也不義,這便找了王屠戶,與他相好,但他殺了何俊仁,民婦事先并不知曉,如果事先知曉,民婦定會阻止。”
說到這里,何孫氏停頓了一下,然后說道:“因為要殺何俊仁,民婦想要親自動手,別人殺他,民婦不解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