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先向崔東升施一禮,道:“那小侄就說了,要是有冒犯之處,還請崔世伯海涵。”
崔東升點了點頭,是他讓李日知說的,他只是想聽實話,至于什么冒犯不冒犯的,倒是不放在心上。
李日知道:“崔世伯您是一州之牧,小侄前來拜見,能見到您就已經是萬幸了,哪敢奢求立即就能拜見到呢,所以小侄本來是做好打算的,至少要連等七天,如果七天之后,崔世伯還不接見小侄,那說明是對小侄有些不好的想法了,小侄沒有機會解釋,所以也就只能離開了。”
崔東升笑道:“有時候忙起來,確實是會讓一些人等上幾天,但讓人連等七天卻是不會的,那可能就是老夫真的不想見這個人了!”
說著,他呵呵笑了起來,有多人都覺得名門貴族很傲慢,接人待物總是很囂張,其實那是指的爆發戶,而百年名門正好相反,名門子弟接人待物是很有分寸的,而且除了極個別的子弟之外,大多數都是彬彬有禮。
象李日知說的那樣,如果讓來拜見的人等上七天,那其實就是一種拒絕了,而且是不給解釋的拒絕,屬于翻臉的一種。
李日知笑道:“所以崔世伯親自去門房見小侄,小侄幾乎是嚇了一跳,這種待遇怕是小侄的舅舅都是不會有的,這就說明崔世伯是急著想看看小侄!”
崔東升嗯了聲,點頭道:“說得好,不過,并不能顯示出你有擅長推斷的本事,因為只要是府里的人,見老夫親自出迎,都會知道老夫是想急著見你的,這和案子有什么關系呢?”
李日知又道:“崔世伯之所以著急見小侄,應該是提前見到了小侄舅舅的卷宗了,那篇卷宗,實在慚愧,小侄也是看過的,實在是把小侄夸到沒邊兒了,連小侄自己看了都臉紅。如果崔世伯把卷宗上的夸獎當真,那自然是想知道小侄是什么樣的人,但卻并沒有必要親自去門房那里!”
崔東升微微一笑,這話說得不錯,可不和自己先前心里想的一模一樣么,看來,這小家伙還真有點兒推斷的本事。
李日知接著說道:“卷宗上主要是夸獎小侄破案的本事,那么崔世伯當然在意的就是小侄在這方面的小小本事,只有崔世伯心里有案子,才會想到小侄,要不然小侄一個小小的人物,崔世伯又怎么可能記得住呢!”
他在說話間,把姿態放得很低,可以說是充滿了謙虛,卻又無時無刻不在說,他是有本事的,要不然崔東升怎么能記得住他呢!
其實,這是在自己夸自己,但聽著一點兒都不討人厭,算是比較高明的自我吹噓手段!
果然,崔東升又點了點頭,表示認同,沒在乎他的自吹自擂!
李日知見他點頭,便又道:“崔世伯是本州刺史,刑罰之事,自然有屬官去做,崔世伯只要做批示即可,但有一種案子,崔世件是無法交給屬下去辦的,那就是上司,或者長安那邊長官的事情,小侄估計,極有可能是家事,因為家事才不好推脫!”
崔東升眼睛瞬間一亮,實際上,李日知都不用再往下推斷了,只推到這個地方,就已經是顯示出很厲害的本事了,一般人除非是官場中的老手,否則怎么可能想到這種關鍵之處呢!
不是官場的人,不憑官場經驗,而只是靠推斷,這本事可當真是相當的了得。
崔東升笑道:“好,推斷得好,那你再說說,這是一樁什么樣的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