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的聲音很大,而且表情憤怒,仿佛全束方不去洗屁股,是一件罪大惡極的事情一樣!
事實上,傅貴寶對全束方也是很不滿的,這個全束方太愛表現,而且惹出來麻煩之后,竟然想著讓李日知來給他擦屁股,太不象話了,那自己就不得不提醒他,還是自己動手洗屁股才是正確的。
全束方面紅耳赤,他道:“傅同學,我不是說了么,我又不修內,當然不會辟谷,所以不要再和我提辟谷的事了!”
士子們表情古怪,但誰也不會說破的,大家都假裝沒有聽見。
那個尚大娘忽然踉蹌著過來,給李日知跪了下來,她道:“原來公子爺是精通律法之人,求您開開恩,幫老婦一個忙,替我那兒子找找證據,不要讓他當替罪羊,不要讓他掉了腦袋啊,他還不到二十歲啊!”
李日知嘆了口氣,道:“好吧,那我就去看看,不過,這華陰縣的大牢,不見得會很好進吧,尤其去探望的是一個死囚!”
尚大娘忙道:“老婦家中微有積蓄,只需要買通了牢頭,便可以進去探望我兒子,這點公子爺倒是不必擔心。”
李日知點了點頭,道:“那,好吧,那小杰,師弟,你們倆個跟我一起去吧!”
陳英英卻道:“我也要去,我可以女扮男裝,去看看華陰縣的大牢是什么樣子的!”
“不會比咱們滎陽的好到哪兒去!”李日知道,陳英英想跟著去,那就一起去就好了。
全束方道:“那,我也得去,畢竟這事兒是因為我引起來的嘛!”他指的是扶著尚大娘進客棧的事情。
李日知道:“就怕人太多了,那牢頭不讓進啊!”
尚大娘卻道:“會讓的,會讓的,老婦必讓牢頭們滿意,他們當然也會讓老婦滿意的。”她慢慢向客棧外面走去,全束方猶豫了一下,上前扶住了她。
士子們紛紛出門,人人搖頭嘆氣,他們也沒有想到,怎么會剛到華陰縣,就會碰到這種事情呢,實在是讓人難以預料。
在去縣衙的路上,李日知問道:“尚大娘,你得罪的人是鄭縣的,鄭縣是華州治所,那么你怕州里的人不管此案,也是情由可原,但你為什么不去長安呢,看你的樣子,不象是窮人,想必家中富裕,為什么不去?而且,你為什么要在街上哭泣呢?”
尚大娘擦了擦眼淚,道:“公子爺,您是姓李吧,和當今圣上一個姓?”
李日知呵呵一聲,道:“不錯,我確是姓李,但和皇族卻是攀不上關系的!”
尚大娘便道:“李公子無需多問,老婦一說,你便能明白。老婦如此落魄,只能在街上裝瘋賣傻,只是為了保命啊,老婦不敢去長安,別說去長安,連城都不敢出,連自己一個人待著都不敢啊!”
李日知驚訝地道:“怎么,是有人要害你?可是那個被害死的婦人的家人,是她丈夫?”
尚大娘連連點頭,道:“確是那婦人的丈夫,他恨我尚家入骨,不但想要殺死我的兒子,也想要殺我,如果我不在街上引人注意,說不定早就被害了,我如果死了,我兒子再被處斬,那這天大的冤枉,就無人可以替我們昭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