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日知也不急,等著他倆哭得告一段落了,這才道:“尚大娘,還請你出去吧,有些話你在邊上,我是不好問的。”
尚大娘頗有不解之意,有什么話是她不能聽的?不過,她倒也配合,拍了拍尚文彬的頭頂,起身出了大牢,傅貴寶他們也都出了大牢。
李日知命令隔壁牢房里的郎中和仆人脫下衣服,把衣服系在頭上,捂住耳朵,然后到各自的牢房角落里面壁去,以免聽到他是如何問尚文彬的。
那郎中當然不愿意了,嘟囔了好幾句,不過,看在錢的份上,反正在牢里都坐了這么長時間了,再面壁一下子也無所謂了,把衣服往頭上一蒙,把耳朵遮擋好,面對墻壁坐著去了,那兩個仆聽話得很,讓干什么就干什么,不但沒有嘟囔,連多余的面表都沒有,老老實實面壁去了。
做好了這些,李日知才拿出紙筆,交給了尚文彬,然后問道:“你是在哪兒被人割了舌頭的?把詳細過程寫出來。”
尚文彬提起筆,歪歪扭扭的開始寫字,不過,他的文采實在太差,不但寫的慢,而且敘述得還不清楚,李日知無法,只好讓他表演出來,結合文字,看看當時的情況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其實,還真不是什么復雜的事情,就是有天晚上尚文彬喝過酒之后,走夜道被人給用麻袋給套了腦袋,然后拖進了一條黑黑的小巷子里面,被人把舌頭給割了,他除了知道對方是兩個人之外,再也描述不出什么了,天太黑,那兩個人又蒙著臉,根本就看不清!
李日知搞清楚了他描述的經過之后,心想:“這個尚文彬是早就被人盯上了,做好了計劃,然后只等他走夜路,然后很輕松的把他的舌頭給割了下來,所以他就這么稀里糊涂的,搞不清楚到底是什么狀況了。”
李日知湊近了尚文彬,小聲問道:“你說別人誣陷你,但別人為什么要誣陷你,你要是說不出這個原因,那就無法說服縣令,那么你的腦袋還是要被砍掉的,現在你在死和說實話兩者之間選一個出來,快點選,不要浪費我的時間!”
尚文彬寫了個冤字,然后就嗚嗚地說著什么,比劃了一大通,意思是他母親會幫他喊冤的,他母親會救他出去的!
很顯然,這是一個從小被慣壞了的孩子,只要闖了禍,加家找媽就行,他的母親尚大娘會幫他解決掉一切麻煩,就算是他做了錯事,尚大娘也會為他擺平,久而久之,養成了習慣,只要闖了禍,對著自己的母親哭就行了!
象看傻子似的,李日知看著尚文彬,道:“你娘喊冤之后,因為拿不出證據,所以無力翻案了,直白地說吧,她失敗了,你被砍頭是肯定的了,只是她不忍心告訴你罷了!”
挺簡單的一句話,其實旁觀者早就看清楚了一切,然而此時李日知說了出來,對于尚文彬來講,卻如同晴天霹靂一般,他幾乎無法相信這個事實,這個世上還有他母親擺不平的事情嗎?這簡直是難以相信。
李日知又道:“民不與官斗,你殺害了楚縣丞的妻子,而且是意圖凌辱,所以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拿不出證據來,那么你被砍頭是很正常的。”
說罷,李日知稍稍沉默了一下,用哄小孩兒的語氣說道:“想想看,你要是死了,你就再也見不到你娘了,你想再也見不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