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想把昨天分析出來的,講給李日知聽的那套分析,向彭季也說一遍,他覺得自己分析得很正確,只要測量出五天尸體那漂流多遠,那就能確定案發地點了啊,極有可能不在長安縣里面,如果分析出了具體地點,可以讓那里的地方官去破案,這不就等于是替長安縣的縣令減少了麻煩么!
可還沒有等全束方自問自答,彭季便很不感興趣地一擺手,大聲說道:“怎么可能是從上游漂流下來的,別的不說,單說尸體上的衣服,要是經歷了五天的漂流,怎么能還套在他身上,早就赤身露體了,再說此處乃是京畿之地,人口稠密,幾里便是一村,尸體別說漂流五天,就算是五個時辰也早就有人發現了!”
全束方頓時呆住,他光想著尸體在河里漂了,卻忘了分析這里是人煙稠密的地方,他這便是分析得不完全了,顧頭不顧腚,分析案情哪可能只分析水里的那部份,而忽視了岸上的另一部份呢!
腳步聲傳來,李日知大步走了過來,傅貴寶他們都跟在后面,他們得知彭季到了,便立即趕了過來。
李日知道:“彭世伯,小侄見過彭世伯,昨天小侄前來訪友,不成想卻碰上了這件事情,所以便沒有離開,想等著彭世伯來了之后,看彭世伯破案,小侄也好從中學習經驗!”
全束方在旁聽著,心中嘎然,怪不得自己投行卷無門,原來是自己不會說話啊,自己剛才說啥了,學生有一點淺見,而李日知說的是什么,跟著別人學習經驗,這一種話兩種說法,自己就差得遠了,也難怪李日知混得好,在長安如魚得水。
其實李日知還真不是如魚得水,因為他聽到了彭季的話,心中便知道自己想到的事情,說不定彭季也想到了。
彭季見到李日知,臉上露出笑容,道:“李賢侄,你竟然也在這里,好啊,那本官就來考你一考,你說這具尸體,是從哪里漂過來的?”
其實這個問題還算是很好回答的,畢竟剛才彭季分析過了,如果換了全束方,他一定會說,是從附近漂流過來的,他要是狠點,干脆就說這具尸體一直在這里,說不定是寺院里的和尚害的人!
說這尸體一直在附近,其實就算是一個相對比較不錯的答案了。
然而,李日知昨天去查過了啊,所以他不需要只含糊地說一個附近,附近可大了,他道:“彭世伯,小侄認為是從不遠處的積豆觀漂過來的,小侄昨天和朋友們一起去看過了,積豆觀那邊引河水入園,后墻那里有個水閘,水閘有個缺口,從觀里是可以漂出尸體的。”
他這話一說出來,不但全束方目瞪口呆,除了自愧不如之外,他也就是只剩下慚愧了,他發覺自己不但說話不如李日知,連勤奮也不如,昨天李日知他們就去查看過積豆觀了,可直到現在,他連去偵查一番的念頭都沒有,這就比李日知差得太遠了,不服不行。
彭季也是愣了一下,他可沒有想到李日知會去查案,就算換成是他,也不見得會立即順河去找,而是要先找人來問一下,比如說問這里的地保丁鋤頭。
彭季道:“從積豆觀漂出來的?那是家道觀吧?此觀雖在本縣轄區,但本官卻從來沒有去過,離此不遠?”
李日知道:“穿過這一小片樹林就是,一點兒不遠。”
“那你何以見得,尸體是從道觀那里漂流出來的呢?”彭季皺眉問道。
全束方也看向李日知,一具尸體從道觀漂出來,然后漂到了和尚廟后院,這是為什么?
李日知想了想,表情嚴肅,很鄭重地道:“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