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征回到龍儀衛總署衙門,密報已經送來:童子山將曹髦送走之后,改變了容貌和衣著,拜訪了一名京師小吏。
這名小吏的身份卻不簡單,他是兵部尚書的一名遠房侄子。
現在的兵部尚書姚順義,是首輔大人一手提拔起來的,乃是他的死忠。
宋征卻沒有馬上做出什么反應,將密報放在了一旁,敲門聲響了起來,柳成菲一臉“快表揚我”的邀功狀走了進來。
宋征惱火,狠狠瞪著她。柳成菲渾不在意的嘻嘻一笑,朝后面一招手:“快些進來,給你們的新主上問安。”
兩名一身素衣的苗條女子低頭碎步而入,盈盈下拜,怯生生的道了一聲:“見過大人。”
宋征看著有些眼熟,再一辨認吃了一驚:“秋鏡、夏花!”
柳成菲一副我很為你著想、我很賢惠、我不是妒婦的樣子:“大人若是喜歡,就將她們收下,伺候你洗漱這些瑣碎的事情,還是能做得來的。”
宋征看了看兩名花魁,朝外面喊了一聲:“石中荷,將她們帶出去,好生照顧!”
他重點強調了“照顧”,石中荷進來躬身領命:“屬下遵命。”
兩名花魁隱隱感覺有些不妙,卻不敢違抗,楚楚可憐的跟著石中荷出去了,宋征卻鐵石心腸,看也不看兩女一眼。
他的目光如火,炙烤著柳成菲,燒的柳大小姐有些害怕了。
“你就這樣帶著兩個來歷不明的風塵女子進入了龍儀衛總署衙門,進入了龍儀衛指揮使的書房?”他的聲音如同暴風雨前濃重的鉛云,柳成菲長了張小口,卻不知應該怎么去辯解。
她知道這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一時胡鬧,不經意間已經闖了大禍。
此時此刻,京師風云際會,形勢萬分緊張。宋征面臨著復雜而不利的局面,她卻將兩個可能是秘諜的人帶進了宋征的書房。
“你下去吧。”宋征擺了擺手,沒有再多說。
柳成菲心里又委屈又愧疚,雙唇用力的抿成了兩條細細的櫻紅色線條,才忍住沒有哭出來。她對宋征行了一禮,轉身飛快的出去了。
剛一出門,也不知道為什么眼淚噗噗簌簌的落下來。分明他說的沒錯,可是為什么自己心里還是這么難過、這么委屈?
宋征在書房中無奈搖頭:“還是個世家小姐的性子啊。”
柳成菲出去時間不長,第二道密報送到。上面記述了童子山和那名小吏談話的內容,僅僅涉及一些商業上的商談,可以看出來小吏受賄嚴重,但是卻并不涉及今夜故意針對他的陰謀。
宋征想了想,繼續將第二份密報放在了一邊。
等到了三更天的時候,第三份密報送過來:童子山名下產業極多,涉足京師乃是全國的法器、靈丹買賣,在北方幾個州,還有近百個莊園,用于種植靈藥和靈木,身家巨富。但他早年起家,靠的乃是從金波侯花增歲手中拿到的一道越州玉礦脈的開采權。
他發跡之后,表面上和金波侯的走動變少了,暗中卻仍舊關系密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