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夜雨,送走了夏末秋初的殘暑,迎來了天高氣爽的清涼。
巴蜀省那邊的商品采購量達到了頂峰,但因為各項工作均已走上了正軌,黃老大率領的團隊反倒比七八月份時輕松了許多。
這天下午,黃罡忙里偷閑,乘坐巴蜀航空公司的航班,回到了帝都。
出了機場,進到了市區,黃罡并未讓的哥將出租車駛往物資局大院的方向,而是在國貿附近停了下來。
找了家酒店住下后,黃罡隨即拿出大哥大,撥出了一個號碼。
“項總,我,黃罡。”
“……”
“嗯,您請放心,除了您之外,沒別人知道我的行蹤。”
“……”
“不用您來接我,告訴我飯店地址就好了。”
“……”
“好的,項總,那咱們晚上見。”
掛上了電話,黃罡仰倒在大床上,不禁展望起今晚上跟項云龍的這場單獨飯局。
項大老板似乎有求于他!
這一點,從昨晚上項云龍主動打給他的電話中便能有所感受。
幾個月前,這位項大老板便慫恿他離開楊寧自立門戶。項老板的險惡用心,他黃罡當然能看得明白想得透徹。
這種被人當槍使的傻事,他黃罡絕對不會考慮,不過,他壓抑已久的領導欲,被項大老板的這一通慫恿給勾引了出來,卻也是扎扎實實的客觀存在。
而且,還一發而不可收拾。
使得他黃罡雖然于主觀上持有著最為堅決的否定態度,但在客觀上卻是身不由己地落進了項云龍的圈套,當了回項大老板手中的槍。
面上,黃罡一副嘻嘻哈滿不在乎的模樣,但心里面,卻像是吃了顆蒼蠅一般惡心。
時間是治療一切傷害的最佳藥物。
兩個多月忙活下來,黃罡差不多已經淡忘了當初的那份惡心感。
跟著三弟楊寧做下的這一單飛機生意,直接成本不過是支付給飛機來源的兩千五百萬米金,即便不以官方匯率來計算,依照市場上一比八的匯率,這份成本也就是兩個億。
至于過程中的花費,正如三弟楊寧所估算,怎么著用不了一百萬,即便算上貨運的費用,這部分的成本花費也就是三百萬打住。
只是巴蜀航空公司支付的款項,就已經有了三千多萬的利潤,而兩個多億的貨物商品運到了莫思柯,至少也能得到一倍的毛利。
不多算,只算兩個億的純利潤,他黃罡也能分到五千萬的紅利。
這么大一筆錢,已經足夠支撐他黃罡實現他更大的夢想了。
所以,在他黃罡的潛意識中,項云龍的存在及其承諾,早已經失去了意義。
但,昨晚上接了項云龍的電話后,黃罡的態度卻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生意人嘛,只要有的錢賺,有的便宜沾,那又何必在乎多吃下幾顆蒼蠅呢?
約定的時間就要到了,黃罡沖了個澡,刮凈了胡子,用發蠟梳理好了發型,換上了一身嶄新的西裝,系上了鮮艷的領帶,通過酒店前臺,叫了輛出租車,去到了項云龍訂好了包間的飯店。
這飯店的檔次……
還湊合吧!
下了車,黃罡掏出一包紙巾,抽出一張,擦拭下兩下原本锃亮的皮鞋。
昂首挺胸,邁進了飯店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