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急?”
付喪有些詫異。
生育子嗣對世家來說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尤其是安虞還是安家的繼承人,她的第一個孩子自然極為要緊。
而且孕育生產的過程中,本身對女子也是一種消耗。
像他名義上的母親“付紅衣”,就是因為生育而耽擱了進階,不然的話,她說不定此時已經進階三階了。
靈州安氏之所以一向在衣冠世家中孱弱,說起來也跟此有關。
因為血脈的原因,安家陰盛陽衰,往往家族掌權的也是女子。
本來這沒什么所謂,畢竟在這樣的世界里,當然是實力強說話。
但因為世家繁衍后代的原因,女子如果生育,不僅會消耗自身的積累,還會一定程度上影響進階的潛力。
安家掌權為女子,自然深受此影響。
否則靈州安氏好歹在衣冠世家中歷史悠久,不至于落到墊底的程度。
安虞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
她聞言面露無奈:“沒辦法,本來用不著這么著急的,但我剛進階掌御使不久,雖然修為已經穩固,但想要再次進階,還不知道要花費幾百年功夫。”
“但眼看著大夏即將亂起,根本等不到我進階,局勢就可能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
“所以母親的意思是,讓我們盡快留下后代,要是有個什么萬一,也有子嗣傳承,等到亂世真起,可能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付喪聞言皺眉:“局勢已經到這個地步了?母親似乎對前景并不樂觀?”
安虞嘆了口氣:“夫君,你不知道,就在我們大婚沒幾天,殺破狼異象再出,這次是完全不加掩飾了。你當時在閉關,所以沒有注意到,但我看得很清楚。后面母親也說,離亂世已經不遠了。”
“好在殺破狼應命之人并未在我大荒府,否則局勢會更緊張。但哪怕是現在,其實也沒好到哪兒去。最近的亂局你也看到了,拜血教血祭的事情才過去沒多久,安業城疫情也尚未收尾,現在白蓮教也蔓延到靈州了,多事之秋啊。”
“我不知道安家以后會如何,這誰說得清?但如果大夏真的完了,其下的世家也不會好到哪兒去,哪怕是像付家、安家這樣的大世家,也不知道會保存幾何?除了九大門閥,沒有家族有完全的底氣應付這場亂世……”
付喪看出了她的憂慮。
但沒辦法,現在這世道就是這樣。
大勢如此,哪怕是安家、付家這樣的大世家,也無力阻止,就更不要說他了。
而他本身,因為殺破狼命格的原因,還深陷在這個漩渦里,很難說以后會如何。
不過亂世既是危險,也代表著機遇。
像安家這種守成的還好,但付家……據他所知,對這場亂局怕是已經期待很久了。
而像這樣的野心家,整個大夏還有很多。
兩人接下來又聊了幾句,就有下人來報。
來的是一個信使。
安虞接過密信查看,臉上的神色肉眼可見地凝重了起來。
她收好信,對上付喪擔憂的目光,勉強笑了笑:“宣云城那邊又出了變故,我必須馬上趕過去。”
付喪沒再多說什么,只是道:“注意安全。”
安虞點點頭:“放心,還在掌控范圍內。我會盡快解決好這件事,你在家里等我。”
說著,她又和付喪擁抱了一下,就跟著信使急匆匆地走了。
付喪看著她的背影,心里略感覺怪異。
總有種丈夫出門打仗,妻子依依送別的感覺。
只是丈夫是安虞,他是這個妻子。
他搖搖頭,甩開這種怪異的思緒。
既然安虞走了,他也該去拜訪王婆了。
王婆除開在大婚宴席上露過一次面,送上祝福以后,就再也沒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