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宦官卻是掏出了一錠金子來,往張靜一的手里一塞,一面賠笑道:“有幸能來傳旨,這點小小意思,還請張百戶不嫌棄。”
臥槽……張靜一心說這樣也成,怎么是反過來的,按照正常規律,不是該我給你一點辛苦費嗎?
“啊呀,怎好如此,你這是要干什么。”張靜一忙是擺手:“使不得,使不得啊,怎好教公公這樣破費?我張靜一絕非是貪財之人……”
順勢,便將金子收回了袖里。
宦官見張靜一將金子收了,才松了口氣,笑嘻嘻地道:“奴婢回去了,張百戶金安。”
這宦官轉過身的時候,收起了笑,顯然……他覺得很委屈,特么的,人家出宮公干是收銀子,自己倒好,出個宮辦事,還得給人行賄。
說也奇怪,天啟皇帝送來了這玩意,當夜,張素華便落了紅。
一時之間,張家上下已是亂成了一團。
穩婆,平日里伺候著的兩個宮人,還有一個老嬤嬤,再加上從昌平回來的張父,鄧健和王程兩兄,一個個手忙腳亂。
這生娃娃的事,張靜一什么都不懂,不過這時也不免焦急起來,眼看著穩婆和丫頭們進了張素華的廂房,張靜一竟然也覺得有點慌。
無論怎么說,這也是張家誕生的第一個孩子。
上一輩子,并沒有給張靜一帶來生娃娃的經驗。
是以,平日里做什么事都很淡定的張靜一,竟是下意識的開始找那信箋。
臨時抱佛腳,先看看生娃娃的流程先。
天啟皇帝果然寫的很細,從落紅開始,再到嬰兒從產道出來,又或可能要堤防的胎位不正等等,盡都一清二楚。
張靜一如饑似渴地讀了一通,這才心里淡定了一些,于是安慰一旁急躁的鄧健和王程道:“不急,不急,沒這么快呢,現在才第一步,離分娩還早呢,二哥,你別老是轉悠,轉的我頭暈。”
鄧健便停下來:“那要等到什么時候?”
張靜一便瞪著眼睛道:“我哪里知道,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
鄧健便暴跳如雷起來:“我還是童男呢,我能知曉什么,你還污我清白。”
張靜一羞愧得垂下頭,實在不愿繼續傷鄧健的自尊。
只是到了后半夜,里頭的人出來:“熱水,熱水……”
熱水早就預備好了,忙讓人送去。
穩婆道:“羊水已破了,怕是要生了。”
果然,里頭開始傳出張素華的叫喚聲。
張靜一有些擔心,這時代的醫療條件,實在有太多的危險,于是便埋著頭,繼續找信箋,心里在琢磨,現在……到哪一步了。
挨到了四更的時候,終于傳出了一聲響亮的嬰兒啼哭聲。
沒多久,穩婆便沖了出來,驚喜地道:“是男兒,是男兒……”
“呀……”這一刻,鄧健淚流滿面,喃喃自語:“我有……”
淚灑衣襟之后,哽咽著繼續道:“我有外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