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劉鴻訓抹了一把汗,道:“臣后頭仔細的推敲了一下,覺得這些使者來此,是有什么企圖,可是到底是什么企圖呢,他們倒是沒有輕易和盤托出。而臣不知他們的企圖,雖是旁敲側擊,卻也沒有得出什么有用的訊息。”
這話聽著,天啟皇帝怎么都覺得說了等于沒說一樣,忍不住惱怒地罵道:“酒囊飯袋。”
這一下子,劉鴻訓不答應了,他很委屈地道:“陛下,外交之道,本就是如此,陛下此言,未免誅心。”
其實劉鴻訓真的是被冤枉了,兩國邦交,本來就是瘋狂的試探的,畢竟,只有隱藏好自己的底線,才可能榨出更多的利益,這瘋狂試探,本來就需要時間,哪里有一時半會,就能談完的。
按照劉鴻訓的設想,這么大的工程,至少要三個月,就這……他還覺得自己辦事很得力呢,換做啥都不懂的二愣子去,沒有三年也談不妥。
天啟皇帝的臉色微微松動了一些,知道自己是操之過急了,立即顧左右而言他,喃喃自語道:“這樣說來,這建奴人……到底有什么企圖呢?他們那兒,到底出了什么事?難道就試探不出來嗎?”
“可以試探,但是只能旁敲側擊。“劉鴻訓道:“若是操之過急,反而暴露了我大明完全不知道他們真實情況的底細,如此一來,對方就可能有恃無恐了。所以臣的表現是,仿佛臣知道一點什么,但是臣不說,如此一來,那建奴使者們,便不知臣的深淺了。”
天啟皇帝有點懵,納悶地道:“你們這繞彎子,打算繞到什么時候?”
劉鴻訓此時倒是底氣十足地道:“這不是繞彎子,此乃應對之道,臣有信心,一直耗到建奴人……”
天啟皇帝卻是不耐煩了,壓壓手道:“知道了,知道了,繼續交涉。廠衛那邊,也不能松懈,加緊刺探。”
魏忠賢連忙點頭稱是。
田爾耕也要行禮。
天啟皇帝便冷著臉道:“禮部這邊,怕是指望不上了,廠衛這邊,你們說個數吧,要多少日,才能查出底細。”
“這……”
田爾耕小心翼翼地看向魏忠賢。
魏忠賢則是一副雖然我們是廠衛,但是你們錦衣衛的事,關我東廠什么事的態度。
于是,在皇帝的注明下,田爾耕憋了半響,只好回答:“臣……竭盡全力,一個月之內……”
天啟皇帝算是服了,只瞪著眼睛。
卻在此時,外頭又有宦官匆匆進來道:“稟陛下,清平伯張靜一,送來急奏。”
這宦官……實在有些標新立異,渾身的衣衫,都是補丁,臉上干瘦,泛黃,頗有幾分營養不良的樣子。
一看這個滿身補丁的宦官。
眾人都忍不住在心里想:怎么,宮里窮到了這個地步?
天啟皇帝聽到是張靜一的奏報,頓時關切了幾分,忍不住道:“所奏何事?”
這宦官正是張順,他小心翼翼地道:“陛下,奴婢也不知道……”
然后,他努力朝天啟皇帝擠擠眼。
天啟皇帝這才想起了,他和張靜一曾約定過的密奏之權,而負責傳遞的,正是眼前這個人。
這人叫誰來著?張什么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