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一動,刀口便撕開,于是疼痛欲裂,又是一陣哀嚎:“爹……爹……爹,救我……”
他的腿下,已被鮮血浸透了。
面容帶著扭曲,他歇斯底里地哀嚎著,朝向范永斗的方向。
范永斗已是急得滿頭大汗,他身軀顫抖著,這是他的兒子……如今看著被刀釘在地上,疼的身子顫抖,可每一次顫抖,都在不斷地撕裂刀口,其中的痛苦,可想而知。
天啟皇帝則是勾唇一笑,帶只是笑意不盡眼底,帶著冷漠道:“一定很痛苦吧,范永斗,你看看你的兒子。”
范永斗牙關顫抖著,眼眶已是紅了,努力深呼吸:“放過他吧……放過他……”
“朕若是放過了他……”天啟皇帝心平氣和地道:“那么那些因為你們而死的那些人,會放過朕嗎?朕的獻懷太子,會嗎?那些拿著你們武器的建奴人,那些建奴人的刀下之鬼,他們會肯放過朕嗎?遼東數十年來時局糜爛,建奴人侵城掠地之后,那些被奸淫擄掠的百姓,他們肯放過朕嗎?”
“可現在,你竟來求朕放過你的兒子?怎么,你的兒子如此的金貴?那么……朕的兒子呢,那些失去了兒女的父母呢?”
天啟皇帝的臉色由冷漸漸變得森然。
隨即,他猛地將刀自那范建文的小腿上拔了出來,隨后又反手一劈。
這染滿了鮮血的刀在虛空之中,劃過了一刀刀影,而后快速斬下,那陳建文的胳膊,隨即便生生的被切了下來。
陳建文疼得死去活來,那巨大的傷口處,血箭噴濺。
陳建文低頭看著自己落下的胳膊,身上痛的極致,令他發出了驚叫:“啊啊啊啊……”
天啟皇帝卻是頭也不回,依舊凝視著早已嚇得面如土色的范永斗。
天啟皇帝接著道:“你來回答朕,來告訴朕,你若是朕,會放過他嗎?不過……你放心,他絕不會死,朕只會慢慢的,將他大卸八塊,你也一樣!好啦,現在朕問你最后一次……你是誰?”
陳建文在旁,失去了胳膊,身子便歪倒下來,于是只好側著身,猶如無足的蛇一般,拼命地朝著范永斗蠕動。他的身后,留下了一道道血水,他拼命地叫著:“爹……爹……救我……”
而這時候,范永斗依舊低垂著頭跪在地上,他已經不忍心去看陳建文了,此時內心的恐懼,已到了無以復加的程度。
最后,他艱難地開口道:“我……我……草民……范永斗……”
果然是他……
雖然早就可以確定,但是從范永斗的口里說出來,還是完全不同。
天啟皇帝諷刺地冷笑道:“朕還以為,你真姓陳呢。”
范永斗只是身如篩糠,內心恐懼到了極致。
而此時,天啟皇帝繼而又用刀指著范永斗身邊的人道:“你叫什么,你又叫什么?”
這人哪里還敢嘴硬,只是垂頭道:“小民,王登庫。”
“你呢!”天啟皇帝接著道:“都先將名字報上來。”
于是另一人顫抖著聲音道:“草民靳良玉!”
接著又一人戰戰兢兢,連舌頭都捋不直了:“草民……草民王大宇。”
“還有呢?”天啟皇帝道:“誰是梁嘉賓……”
“我……我是梁嘉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