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盼出自雍州的商賈世家,其家族在大乾各地都有生意,連海外十洲據說都有他們的船只貿易。
藍盼出身這樣的家族,先天承襲了藍家的交際手腕,其行事風格就如他的體形一般——圓滑。
雍州各個家族的年輕一輩,鮮少有藍盼不認識的,認識他的也基本沒幾個和他沒交情的。
哪怕是楚牧這樣地位不高的庶子,藍盼也同樣有所來往,并且交情不淺。
這要是身形苗條個數倍,再來個性轉,他就是雍州有名的交際花了。
“怕什么,”藍盼毫不在意地坐下,“你家這拉車的玉龍駒速度完全不下于火麟駒,兩輛馬車完全可以并齊而行,加上有陣法維持穩定,這和平地跳有什么區別?再說,就算出了意外,你家老徐也不會袖手旁觀,我怕什么。”
別看楚牧這一行有點寒酸,隨行的人就只有一個老徐。但身為楚家的管家,老徐也是有著不低實力的。
否則楚牧在路上出了意外,未能及時趕到玉鼎宗,那楚家的臉面可就沒了。
“算了,不說這個了,”藍盼湊過來,道,“我就猜到這楚家馬車上坐的是你。你們楚家適合去玉鼎宗的,也就只有你一個了,試著喊一下,果然是你。”
“沒辦法,誰叫我地位低,適合被犧牲呢。”楚牧面上看不出喜怒地道。
“你呢?”他也看向藍盼,問道,“你可不像我,你是藍家未來的繼承人,而且你家也不是沒有其他的人選,怎的就讓你來了?”
對方可不似自己這般沒地位,何苦去做質子這么個沒前途的職業。
“害,我們家和你們楚家又不一樣,”藍盼笑道,“你們楚家是鐵定站朝廷那邊的,我們藍家卻不需要這么早站隊,保持中立就好。我去玉鼎宗也算是表個態,表明我們藍家沒有相合玉清道脈作對的心思。而且啊······”
他鬼鬼祟祟地靠近,小聲道:“我老爹聽說這一次玉清道脈是想辨別誰家是鐵了心想要當敵人的,誰家又是想要兩頭下注或者干脆擁護玉清的。這要是一不小心做錯了,說不定來日會有滅頂之災啊。”
“是這樣嗎?”楚牧同樣低聲道。
原本,他是以為玉清道脈是單純讓各方勢力派出子弟前去為質,算是以此示弱,拖延時間,但現在看來,玉清道脈還是有不小底氣的,這是要借機直接辨明敵我啊。
示弱拖延時間,乃是緩兵之計,借機辨明敵我,那就是有主動出擊的意思了。
前者代表玉清道脈還需要時間,后者的話,就表明經過三百年的恢復,曾經的神州霸主已經緩過一口氣來了。
“別說我啊,你怎么辦?”藍盼上下打量著這個平靜得過了頭的朋友,問道,“我看你這樣子,好像一點也不怕被祭旗啊。”
“被祭旗的是敵對立場的人,又不可能是自己人,”楚牧平靜道,“只要真正入了玉清道脈的門墻,在元始玉碟上留下姓名,那我便是自己人,就算要祭旗,也輪不到我。”
“你想要成為玉鼎宗的真傳弟子?”藍盼倒吸一口涼氣。
他想過楚牧有所依仗,但沒想到對方會把目標放在這一點上面。
真傳弟子還有一說法,那便是道統傳人。每一個真傳弟子都有可能繼承玉鼎宗的宗主,甚至于,連那玉虛宮中的位置坐一坐也有一線可能。
而道統,是優先度超過家族、親情、友情等一切因素的關系,一入道統,這一生,乃至來生,都和玉清道脈脫不了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