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將殺機暗藏在心中,笑里藏刀,而是剛剛還毫無殺意,下一刻便是殺機盈心。
因為事前毫無殺意,所以哪怕是最為敏感之人都無法提前預知石之軒出手。石之軒若論刺殺,堪稱天下第一人。
此刻,祝玉妍就毫不懷疑楚牧會在下一刻突施辣手,因為石之軒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若是不在此刻服軟,任憑你和他過去如何情深義重,都無法阻止他殺人。
非但會殺她祝玉妍,還會直接殺入陰癸派總壇,將門派中剩余的那些個家伙屠盡,以此來向其余各派宣告自身的實力。
要是如此的話,祝玉妍自覺便是死了,也是無法瞑目。
所以在這一刻,祝玉妍服軟了。
她要是能帶石之軒一起走,那她自然不介意自己身死,但現在事實已經證明無法同歸于盡,那祝玉妍自然不甘心就這般死去。
“這才對嘛。”
感受手掌下不再緊繃的玉容,楚牧滿意地收回右手,笑道:“你我聯手,兩派六道誰人能敵?集齊十卷《天魔策》,進窺魔道之極,重振圣門,將那些個正道門派斥為外道,皆可實現。”
“自漢代以來,圣門在天下斗爭上—直處于下風,一直被那群禿驢斥為邪魔外道,而今我等既有能力讓圣門澤被大地,些許舊怨,就是舍去又何妨?”
祝玉妍雖放棄抵抗,但怨氣未消,聞聽楚牧此言,當即還口道:“既是如此,你便將碧秀心那賤人斬殺給我看看。”
“秀心已經死了,”楚牧道,“為了鉆研不死印法,嘗試找出我的破綻,秀心心力交瘁而死,已是不必殺了。”
說此話之時,楚牧面色平靜,好似碧秀心之死完全沒有一點影響一般。
一旁的安隆對此是又激動又恐懼,激動的是自己追隨的石之軒終于沒了羈絆,變回了過去那位魔道霸主,而恐懼的是既然連碧秀心都沒了,那么沒一個安隆,自然也不會讓石之軒心生一絲波瀾。
想到自己之前在無意中做了祝玉妍的引路人,安隆便直接“噗通”一聲跪下,大聲道:“天蓮宗全宗上下,皆愿為石大哥鞍前馬后,為圣門一統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他特意提到天蓮宗,便是想要提醒楚牧,他是天蓮宗之主,要以圣門大局為重。
而稱楚牧為“石大哥”,那便是打感情牌了。
責任和感情兩張牌同時打出,不得不說這安隆是相當的精明。
不過楚牧卻是對此還有不滿意的一點,只聽他道:“安兄弟,你還說漏了一點。”
說漏了哪一點?
當然是《天魔策》了。
口頭上的依附毫無意義,對于兩道六派的人來說,門派傳承之核心,還在于他們各自所持有的一卷《天魔策》上。
每一派都因持有一卷,所以他們的先輩才能在漢末時期魔門大逃亡之后依然存續,一直傳承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