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容蒼白,眉心處紅印的男子,正赤膊于一方磨盤大的黑石上,磨礪一把尺長的青匕。
黑石色澤深沉,識貨之人可以識得,其名為玄寒磨石,據傳即使廢鐵爛銅,只有功夫深,也能磨出百煅之物的鋒芒。
青匕兩端皆開鋒,清澈如綠水,看著便讓人膽寒,足以見其鋒利。
本就是利器,再以玄寒磨石打磨,說削鐵如泥也絲毫不過分。
嗒嗒。
在這時,屋外傳來敲門聲。
少許過后,一身材雄壯,猶如熊羆的壯漢走入院中。
他兩條手臂肌肉格外的發達,與大腿一般粗,面容粗獷,腰負一酒葫蘆,渾身酒氣,看得出是嗜酒之人。
“沐天,喏,這是你要的寒流水,以及老毒物配制的滅毒囊。”
壯漢手一招,一透明玉盒以及米色香囊出現在桌面。
“有勞了,老鐵。”
淋沐天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著壯漢,站起身,揉搓了下有些凍僵的手掌。
拾起香囊與水盒,滿意地點點頭,緩聲道。
寒流水,凝器寒藏鋒之物。
也只有年輕時,歐冶家門下修行過數十載的煉器大師鐵赤心,才能如此輕易地取出。
刺物丟在外界,換作普通煉器匠師,都得搶破腦袋。
鐵赤心擺了擺手,示意沒事,隨后看著又在打磨青匕的男子,不由一屁股坐在地上,好奇道:
“我說沐天,此行,你是遇上哪個狠人了?不僅把左使給予的靈符用了,還讓你嫉恨至今,舍得花費如此多的功勛,做這么多準備。
說句不好聽的,沒必要啊,真要是誰,咱幾個哥倆,查好情報,直接并肩子上,豈不美哉?”
壯漢不以為意道
說著,扭開腰間的酒葫蘆,咕嚕飲了一大口,隨后目露凝重,最終打了個酒嗝,這才滿臉愜意。
淋沐天頓了頓,很想說不用,可看著關心自己的好友,還是停了下來,輕聲道:
“也沒什么不好說的,上次一行確實遇見一個難纏的人物。”
他眼里出現復雜之色:
“此人力量極大,天生一股子駭人聽聞的神力,我從未見過如此力大之人,而體魄也極為十分強硬,橫練功夫了得,就像塊茅坑里的臭石頭,尋常攻擊甚至破不了體。”
“確實不好對付,這類橫練莽子,就是這樣,仗著身體好,經常莽過來莽過去的。”鐵赤心一邊喝著酒,一邊深以為然點頭。
“不過可以嘗試以利器神兵破體,下狠毒也是個不錯的辦法,這群家伙,一般而言,身體笨重,耍些風箏手段也不錯。”
他提出自己的建議。
淋沐天點點頭,表示同意,這和他想的不謀而合。
繼續補充:
“對了,此人還有一手神出鬼沒的毒道手段,連立命武夫也要受影響,甚至以此闖下了不小的名堂,因此雖然境界不高,但諸般結合,一般立命武夫,根本不是其對手!
不過你放心,我早已做好了充分準備,上次只是我輕敵,這次,我不會輸。”
淋沐天自顧自地說著,眼里洋溢著自信的光彩,全然沒看見對座的鐵赤心臉色越來越詭異。
“沐天你,你說的不會是那毒霸王林君末吧?”
鐵赤心酒也沒喝了,站起身子,脖子縮了縮,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掌拳頭捏緊,有些緊張兮兮地問道。
“怎么了?”淋沐天點點頭,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