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自己這個便宜丈夫在剛才為什么對原身這么憤怒,逐月又忍不住嘆氣,可不生氣嗎,周良一個為數不多的高中生,一表人才,年紀輕輕就在織布廠做技術員,未來不可限量,這樣的優秀青年,卻要娶一個十多年沒見,又邋遢又胖的鄉下丫頭。
不管是文化程度還是相貌身世,無論那一點,在周良視角看來,喬逐月都和自己不匹配,如果不是周良爺爺和喬逐月爺爺之間定下的娃娃親,加上周家老爺子的固執,周良壓根就不會接觸到喬逐月,更不提和這樣一個女人結婚。
而結婚后,喬逐月更讓周良厭惡,畏畏縮縮也就罷了,畢竟這個年代,城里和鄉下貧富差距實在太大,一個鄉下女人嫁到城里,難免會害怕,但喬逐月卻不止是畏縮,她還臉皮厚,手腳不干凈,總喜歡偷人家東西。
這個時代和后世不同,還很貧窮,誰家也沒余糧,大家節衣縮食,偷東西最不能容忍。
周良是高中生,前兩年被分配到汶市織布廠端上了鐵飯碗,羨煞旁人,喬逐月嫁給周良后,就住在了周良織布廠的家屬樓里,而喬逐月的手腳不干凈,不知道惹怒了多少同樓的鄰居,要不是看在周良的面子上,喬逐月早被送到了公安局。
逐月又忍不住頭疼,回憶前身的種種行為,即便是逐月也忍不住臉紅。
好在逐月從來不是愛抱怨的人,她嘆了口氣,心想另一個世界的自己已經沒了,她估計也回不去了,既然老天給了她又一次活著的機會,那就要好好過下去。
她轉身,默默在心里喊了聲加油,從地上爬起來,想到床上躺一躺。
但剛走到床邊,逐月只看見堆了一堆衣服的床,枕頭和被子都臟兮兮的,如同狗窩,她嘴角抽了抽,又一次對前身產生挫敗感,這樣的環境下,前身是怎么能安然入睡的。
逐月晃了晃頭,認命的收拾起來,先收拾起衣服,床上的衣服不知道堆了多久,變得皺巴巴,還有一股難聞的味道。
根據前身的記憶,這些都是前身穿過的衣服,但是她太懶還是怎樣,壓根就沒洗過,每次穿完就扔床上,然后下次繼續穿,為這件事情,周良不知道罵了前身多少次。
逐月吸氣,雖然自己進入了前身的身體,但心里還是挺同情周良,畢竟要把自己放在周良的位置,碰到這樣一位不愛干凈的戀人,她會比周良還崩潰。
逐月也懶得一件一件去看了,干脆找了個大紅的水桶,一股腦把這些衣服全扔進去,然后把床單和被套摘下,一同扔了進去。
那有著各種油漬和餿味的褥子,逐月也躺不下去,她不知道第幾次嘆氣,先把被褥抱到院子里曬起來,然后提著大紅桶,根據腦海的記憶,到了后院的水池子。
織布廠的宿舍樓很大,設施老舊,有獨立的衛生間,但沒有和后世的屋子一樣通水管,每家人不論是做飯還是沖廁所,都得到院子公共的水池接水。
水池子旁邊,放了幾個臉盆,里面有衣服,看樣子是別人放著要洗的,逐月把大紅桶放下,拿出里面自己找的臉盆和從宿舍衛生間找到的肥皂。
這還是周良從織布廠拿回來的,肥皂已經泛白,明顯是打開了但很長時間沒用過的跡象。
逐月低頭,花了兩個多小時才把這些衣服洗干凈,回宿舍的時候,感覺自己渾身的力氣都用完了,走路在飄。
遙想前世,智能家電普及,她的雙手用來握手術刀,已經很久沒這么費力的洗過衣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