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斷斷續續的嘀咕聲中,熊七哆哆嗦嗦地從懷里摸出了一支細細的針管,針管里裝著灰藍色的液體,在黑夜里閃爍著一種陳舊的金屬光澤。
熊七深吸了一口氣,調整情緒,然后又取出一枚針頭,拔掉針管口的塞子,將針尖裝入針管口。
然后,他略微側身,看向那躺在自己身邊的同伴。
這是看車的其中一位,模樣看起來并不老邁,甚至還很年輕,大概只有二十六七左右。
熊七的眼中露出一絲嫉妒:“憑什么?當初你我一起出發,憑什么現在你還能這么年輕?”
嫉妒之下,熊七將針管高高舉起,針尖反射著銳利的光輝。
直到他猛然扎下來時,這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連忙剎住車,不讓這一針下去,使同伴痛醒。
而后,他小心翼翼地握著針管,將針尖對準同伴的手中血管,然后輕輕一觸,只如蚊子叮咬一般,成功地刺入了進去。
隨著針尖接觸到血液,不用他去按,那針管里的冰藍色液體就被血液吸引,自然流入。
而這時,他那仍在睡夢中的同伴才逐漸感覺到異常,猛地睜開眼睛!
熊七那在夜色的襯托下越發猙獰的臉龐,也由此映入他的眼中。
他的眼睛瞬間收縮,想要尖叫,但意識轉過的一瞬間,他的聲音沒有發出,四肢也沒有動彈,就連雙目都逐漸無法轉動。
他的皮膚上爬上了一層灰藍色的冰,整個人被冰封了起來。
“結束了,一個。”
熊七輕輕吐出一口氣,閉眼沉思了好一會兒,然后繼續走向了下一個同伴。
看車的、燒柴的、整備武器的……
一個接一個的同伴被他注入灰藍液體,凍成冰晶。
“還有最后一個!”
第三支針管已經用完,他重新拿出一支全新的針管,然后目光森然地看著這最后一個同伴。
對第一個人下手時,他有些猶豫,需要醞釀嫉妒的情緒來下手。
對第二個人下手時,他已經不剩多少感覺。
殺了,也就殺了!
他的每一個同伴都是活生生的不死藥,若不將他們全殺了,怎么能顯出不死藥的珍貴?
物以稀為貴,獨一無二時,那是至寶,從有兩個開始,就落了下乘!
只有將其他的人全殺了,他才是獨一無二的,才能獲得最大的利益!
望著最后一個同伴的臉龐,熊七將針管高高舉起,牙根緊要,神經繃緊,然后猛地狂刺而下!
這一次,他不會剎手,他要將針尖狠狠刺入這人的身體,讓他驚醒過來,痛呼出來,然后在絕望中死去!
誰說不死藥就不會死?
這個世界,本沒有真正的不死!
“喝啊!”
針管狠狠扎下!
但那原本倚靠著貨物沉睡的最后一人,卻是在千鈞一發之際抬起手,狠狠抓住了熊七的手腕!
隨后,那人的雙眼才猛地睜開,是那放哨的。
“你沒睡?”熊七手腕被抓,臉上表情急變,森然怒道。
“要是睡了,現在豈不是一具冰尸了?”放哨的漠然道。
但熊七卻突然冷笑道:“所以,你就看著我一個個將他們殺死?”
放哨的也是森冷一笑:“不然呢?不等你將他們全殺了,我怎么替他們報仇?”
下一瞬間,放哨的另一只手猛然揚起,手中赫然也藏著一支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