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好事,那馮家可不跟小門小戶似的,糊弄著過去便好了。”張母連連點頭,面上更是掛滿了笑容,“那慧姐兒從小瞧著便是個有福氣,果不其然。”
這些好聽的話,顧大伯聽的自也痛快。
“說到這事。”張父突然插嘴,“慧姐兒成親的事,嫡母不出面也不好,總不能指望你那個二房,沒出嫁的姑娘操辦吧?”
張父一說完,張母立刻跟了一句,“這哪能成呢,聽說葉家公子已經走馬上任了,前未婚夫這般有本事,京城哪還有兒郎敢要她,一個注定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若在這般場合露大臉,豈不是不吉利?”
誰來主持,顧大伯還真沒仔細想過,現在內宅子大事都有老太太壓陣,顧大伯只應付外頭便是。
被張父這般提出來,才驚覺,就算有祖母也不妥。
再說這老太太身子本來就不好,若是那幾日正好病了,這迎來送往的莫不的只得顧夭夭了?
如今兄弟的關系也算是有所緩和了,他自然也不嫌棄侄女,可終究也是不合規矩。
張父瞧著顧大伯不吱聲,以為是不愿意聽他們說顧家人不好,連忙補充了句,“夭夭那是咱自個的孩子,出了這樣的事也怪不到孩子頭上,只能說是天意弄人,只是,咱們不計較什么,人家馮家那邊呢,會不會格外避諱這種事?”
畢竟,馮家那是上戰場的,該是講究的。
顧大伯的心一怔,突然覺得沒底了。
“岳父說的是。”顧大伯下意識的應了句。
一瞧著顧大伯表情有些松動,張父這才算是松了口氣,“那不孝女是我沒教育好,這般上門也是為了給親家賠個不是,既嫁入顧家的門,便是顧家的人,莫說是關著了,就是打死也應該!”
說道死字,聲音陡然太高。
突然一嗓子卻是把顧大伯給嚇了一跳,瞧著他義憤填膺的樣子,竟比顧家的人還生氣,雙目透著兇光,咬著牙,那樣子瞧著若顧伯母在這,定是要撲上去,一頓教訓。
“岳父言重了。”倒成了顧大伯安慰人了。
饒是如此,張父又罵了幾句,像是才解氣。
視線才又重新回到顧大伯身上,“縱然她有千錯萬錯,可遇見了大度的賢婿便是她福氣,如今她還占著嫡母的身份,為了孩子也不能出事。”
張父用袖子擦了擦眼角,“若是賢婿信得過我,我親自去教訓那畜生,讓她真心回過,咱們有勁一起使,先讓慧姐兒的婚事圓滿了,而后,再讓她在那四方院子里,懺悔!”
張父一邊說一邊看顧大伯的臉色,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的,生怕有哪個字,讓顧大伯不滿意。
自然,也不是擔心,顧大伯不滿意了會對顧伯母如何了,若真是關心,他們也不會現在才上門。
只不過因為,從顧大伯休沐開始,朝中同僚對他便是冷嘲熱諷的,那個時候張父都恨不得沒是生養過這個女兒。
連帶著,張家下頭的兒女都不好過,畢竟,一個教養出惡婦的家庭,能教出什么好孩子。
張父一直琢磨著,該怎么緩和與顧家的關系,如今顧明慧成親,卻是一個好的契機。
這樣的日子,顧伯母這個嫡母自然該名正言順的出面,只要他將姿態放低,哄一哄顧家,讓他們同意顧伯母接待賓客,那便翻身了。
無論顧伯母做什么事,顧家愿意原諒了,那就是沒事。
面上一維持住,等著背后,他們就算打死顧伯母,那也不妨事。
這一招,果然是好用的,顧大伯終是點頭,便領著張家父母親去張氏院子。
走了好一會兒,才到了張氏院子,因為老太太原本就是要攆她遠遠的,自然是偏僻的,如今下著雨,倒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門口門庭若市,門內,舊人哭泣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