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只是沒想到,文候此時站了出來。
眾人立刻如臨大敵,警惕的看著文候,生怕他又說出什么驚世駭俗的話來。
便就是太子,也緊緊的皺起了眉頭。
文候在眾人的注目下,走到太子跟前而后跪了下來,此刻瞧著動作遲緩,竟沒有尋常的意氣風發。
不過還在盛年,卻讓人瞧著竟有幾分,垂暮之色來。
“臣,身染重疾,心力難聚,懇請圣恩,允臣回鄉弄月,頤養余年。”說著,雙手恭敬的放在額前,重重的扣了下去。
看著從前那個驕傲的文候,此刻近匍匐之姿立于自己的跟前,太子的心里終于是有些暢快。
旁人這也就聽明白了,大勢已去,昔日的靖王黨這是要告老還鄉了。
有些文人,心里瞧不上文候,還是孟相的女婿,即便敗了也該做頂天立地之人,隨著靖王去了,而不是到現在,對待太子俯首稱臣。
旁人都覺得,太子這般會允的,可太子卻彎腰,伸手將文候給扶起來,“既是身子不適,那養著便是,一會兒本殿著讓太醫院眾人同卿回侯府,定將卿之重疾養好,至于其他,到底過去了,本殿不會記懷,還忘文候也該忘卻。”
太子直言不諱,卻似乎又有儲君大度。
靖王已經去了,就一個文候自也不能掀起什么風浪來。
放過文候,便是恩澤于百官。
眾人自又跪下,高呼太子圣明。
太子立于眾人之上,唇間噙著一絲笑意。
便趁機提起了孟相,于監國第一日,追封孟相為柱國之號,位列諸公之首。
反了皇帝的定論,卻又封了華夫人,為正一品華夫人。
襲用之前的封號。
一品夫人乃是誥命夫人之首,位比皇貴妃,便就是見了貴妃都不必行跪拜之禮。
這潑天榮耀,是給華夫人的,亦是給孟相。
卻更是,打文候,打皇帝的臉。
華夫人的婆母周氏,不過是從一品誥命,就是馮夫人也才是正二品,從此她的地位,無人可及。
只看著在侯府,文候這個從一品大員,如何壓的住這一品誥命夫人。
待離宮之時,朝臣沒皆都抬頭走路,大有一股子得償所愿的感覺。
孟相乃一代賢相,如今得以正名自是大快人心,無論太子給華夫人多高的品級,皆不為過。
“葉大人,恭喜恭喜啊。”出來的時候,自也少不得與葉父道喜的官員。
“同喜同喜。”葉父干笑著應付。
只是眼角是忍不住看顧父,雖說顧明慧不過是侄女,可顧大伯在大牢里,顧家榮辱皆是顧父的榮辱。
等尋了空擋,葉父趕緊湊到顧父跟前,“不若,住莊子幾日?”
雖沒提顧明慧的名字,可意思大家都明白。
馮家雖不會嫌棄顧明慧,可是人言可畏,面對眾人議論的到底還是顧明慧。
出這么大變故,能不能走出來誰知道?
顧父腳下一頓,思量片刻也只能輕輕搖頭,“罷了,等她醒來看她的意思如何。”
而后掃了一眼葉卓華,“卓華他沒受傷吧?”
與暗衛正面對決,豈是玩笑?
葉父輕輕搖頭,“那小子皮厚實,出不得事。”
只是到底如何他卻也不知,昨夜發生的事他這個做父親的,竟也與旁人一樣,都是在早朝的時候知曉的。
兩人說著,顧父的腳下便有些慢了,夜里動了氣,雖說歇息片刻,可上早朝已經是勉強了,又跪了這么久,一陣頭暈。
看顧父嘴唇突然發白,葉父趕緊將人扶住了,“你這是怎么了?”
顧父定下身子來,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無礙。”
知他是強撐著,只是現在無法開口說心中的苦悶,便在跟前陪著。
只是停下這個空檔,被后頭的馮澤追了上來。
過來后,直接跪在了顧父的跟前,“侄兒未保護好明慧,求叔父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