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在眾人面前,叩下頭去。
顧父一手放在葉父胳膊上撐著身子,另一只手去扶馮澤,“好孩子,我明白。”
馮澤原不必這般姿態,只不過卻是要讓大家瞧瞧,他如何在乎顧明慧,如何珍視顧明慧,任何人都不能將人看輕了去。
看著顧父的臉色不對,馮澤有一絲猶豫,可卻咬牙還是沒有起身,“請叔父責罰!”
看他態度堅決,顧父的眼里閃過一絲不忍,“你這又是何苦?”
馮澤慢慢的抬頭,“叔父該是懂我。”
同是重情之人,這種不想讓心愛之人受半分委屈的心思都一樣。
馮將軍在后面將這一幕看在眼里,馮澤昨夜受傷,臉色白的可怕,如今動作這么大,怕會牽動傷口,縱然心疼兒子,可卻不能管。
“馮將軍,這小馮將軍何至于到這般地步,那顧氏?”旁人便想說,顧氏再好也不過是個女人,不辜負便是了,何至于做的這般卑微。
只是這話馮將軍并沒有等他說完,便有些不耐煩的擺手,“這是他應該做的。”
心疼的看不下去,便不再看了,轉身繞開了這一幕。
顧父猶豫再三,還是將腳踹在馮澤的身上,“你若敢對明慧不好,我定不會饒你!”
馮澤本就受了傷,縱然顧父收了力氣,可這一腳卻還是踹的馮澤匍匐在地上,身上的上口傳來一陣陣疼痛,馮澤握著拳頭一動都不敢動。
緩和了片刻,才敢抬頭看著顧父,“叔父放心,從今往后明慧便比我的命重,皇天在上,圣權在左,以百官為見證,以我馮家之名起誓,今生只明慧一人為妻,絕不納妾。若違此誓,愿永墜地獄,不入輪回!”
無論從前私下如何承諾,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說的話,終歸是不同的。
便是其他官員,聽的這般承諾,便都驚的不知如何評判。
可顧父卻懂,這是一個少年用他最虔誠的姿態,想要護心愛女子一世安康。
哪怕,卑微如塵土,也在所不惜。
今生,是他馮澤求娶的顧明慧。
是他馮澤,愿意身入塵埃,雙手捧起顧明慧,不沾一片塵事。
“好孩子。”顧父雙眼含淚,此刻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化成了這三個字。
葉卓華遠遠的看著這一幕,唇緊緊的抿著。
心中卻是羨慕馮澤,無論經歷什么,兩人的心,總是在一起的。
總是,有機會去表達自己心中所想。
不像他,上一世他也曾這般卑微,不敢碰觸顧夭夭一分一毫,在他心中顧夭夭如同天上神祇,只敢遠望。
那份情感,不可碰,碰之便是傷,不可觸,遙遠不可及。不可念,念之情深難長壽,不敢忘,刻入心骨半點不由人。
可所有的情感,在真相大白之后,只幻化成濃濃的悔恨。
若重來他定不放手,今生今世,來生來世,只愿如他所想,永不分離。
轉身,離開。
留下,他的心念的祝愿。
今日,本就是三朝回門的日子,顧夭夭正好回來住下。
顧明辰終是男子,不方便守著顧明慧,只有顧夭夭在顧明慧塌前照看。
老太太來了幾趟了,因為怕她身子受不住,一入秋后,老太太又開始咳了,便被大家勸回去歇著了。
這一晚上,顧明慧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靖王以馮澤的命相要挾,她不得不去別苑。
可為了防止他耍賴,這一趟顧明慧已然做了玉石俱焚的準備。
為顧家留下了,靖王逼迫她的證據。待出事后,可拿著證據以示眾人,顧家不必承擔罪責。
去了王府,還沒見到靖王便先沐浴更衣。
帶著最后的一絲希望,顧明慧只得照辦。
卻沒想到,靖王竟就那般光明正大的,卑鄙不講信用。
顧明慧先是奮力的反抗,制造出大動靜來,讓外頭的人習慣了。
在床榻之上,她抬腳奮力的踹向燈臺,若是就此能與靖王同歸于盡也是好的,可卻沒料到,這般心思竟被靖王猜到,直接將人控制住。
絕望,悲傷之際,眼前一黑被靖王拍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