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也都是早些年在醫書上看見過的,是慢性毒的方子,怕是得喂了十來年了,即便是因為有什么事將藥停了,二姑娘的身體已經變成這般,不可逆轉。
這藥是會改變人體質的,到了現在,只要中毒的人情緒激動,便會怒火攻心,氣血逆轉,若得不到及時的救治,便會命喪于此。
也就是說,陶縣令根本不需要尋機會再下手,只要沒人知道他下毒的方子,二姑娘就沒救了。
聽了這法子,夏柳的心沉了下來。
只覺得對方的心思太深沉了,陶縣令與夫人是為了他做事,若是事情敗露,他們便將罪名頂下,為那人替罪。
而,怕是有些知情的二姑娘,他們也沒有放過,給二姑娘喂了藥,陶縣令若真的去了,二姑娘估摸也活不久。
就算二姑娘知道什么,死無對證,誰又能說得了真假。
好生,縝密!
“這方子,在下也只是在醫書上看到,其中,沸胡,求凰兩味藥材,及其難得。”大夫不由的提了句。
倒也不是說,有多么的珍貴,只是兩味藥材大佑境內沒有,從外頭去買的話,終歸不容易。
而且,一喝便是這么多年。
終歸,不是一個縣令可以有的能力。
這么多事都指明,縣令之上還有人。
夏柳點頭表示知道了,而后讓他下去同顧夭夭那邊稟報。
自個掀了簾子進去,此刻二姑娘已經用完藥,躺在榻上眼睛呆滯的看著頭頂。
夏柳俯身坐在了榻上,抬手為二姑娘拽了拽被子,“都過去了。”
夏柳聲音柔和的安慰。
二姑娘慢慢的轉頭,看向夏柳,眼睛是比剛才有神了,只是眼淚卻不停的往下掉,“我從未想過,他真的會要我的命!”
即便,這么多年,陶縣令待她不好,容忍陶夫人苛待于她。
可二姑娘一直覺得,這并非是陶縣令的本意,一直到現在,二姑娘不得不承認,陶縣令一直明白。
陶夫人再厲害,身后沒有得臉的娘家,多是要仰仗陶縣令,但凡他眼里有一點自己,陶夫人也不敢做的太過。
可笑,這么多年,自欺欺人。
夏柳長長的嘆息,此刻卻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來安慰。
二姑娘猛的擦干眼淚,“不值得,不值得。”他,視自己如草薦,自己也何苦惦念著,這點可笑的親情。
她堅定的看著夏柳,“我曾看見過,他將銀錢給了知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知府指示的!”
此刻,二姑娘便是連一句父親也叫不出來。
她原想著,為自己母親報仇,可如今,那人打定主意與繼室同在,那么,都去死吧!
不,不是都去死,而是毀了他所在乎的一切。
不是要為那人替死?做夢!
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可就是不知為何,眼淚掉的更厲害了。
陶縣令身后是知府這一點,他們已然猜到了,如今就等著查到證據。
夏柳憐惜的拿出自己的帕子,為二姑娘擦拭眼角,“好,待二姑娘好了,等二姑娘同我們一起,尋到證據。”
夏柳拿帕子的時候,不小心將鐲子露了出來。
被二姑娘一眼瞧見,二姑娘突然伸手,猛的拿出鐲子,眼中似有火焰要冒出來,“她,她來了是不是?”
看著二姑娘神色不對,夏柳緊皺眉頭,一時不知道,該不該如實回答。
噗!
還未等夏柳思量出來,二姑娘便是一口熱血吐了出來。
眼睛一閉,好不容易醒來,便又暈了過去。
“二姑娘,二姑娘!”夏柳喚了兩聲,看對方沒動靜,趕緊沖著外頭喊道,“快來人啊,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