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我只是一句戲言。”夏柳趕緊將周生的外衣遞過去。
他的外衣,里面加了一層薄棉,自然是可以避風的。
周生沒有接過,只抬手將韁繩重新握在手里,“柳姑娘這是在,心疼我?”
夏柳臉上一紅,也幸得這是在晚上,旁人瞧不出來,“你,你渾說的什么?”
“那你非要還給我做什么,我今日擾了柳姑娘的清靜,這般就當是賠禮,自然,你若是心疼我,我倒也可以勉為其難的再接回來。”周生說的理直氣壯。
原本,這哄姑娘的話,他自是會說的。
只是,以前總怕夏柳覺得他太過于輕佻,有所克制,可現在,既然夏柳還是對他無感,那便換個路數。
“你想的倒挺好。”夏柳很哼一聲,將那外衣緊緊的握著。
看夏柳收下了,周生得意的挑了挑眉,唇間的笑容抑制不住的擴大。
夏柳自然反應過來,這又是被周生算計了,可是,卻又不好再將外衣還給他,省的周生再胡言亂語的,說些個讓人不愿意聽的話。
可卻也不好將這外衣扔了,思來想去,也只能將外衣蓋在自己的身上。
不用,白不用。
夏柳如是想著。
只是,也不知道為何,明明這么暗的天,依舊看到周生眼里星光熠熠,面上,滿是笑容。
夏柳趕緊收回視線,說不上緣由,總是不敢看這般,燦爛的笑容。
人說,宰府門前七品官,雖說葉卓華的位置沒那般高,可周生的位置也不是那般低,一個小小的縣令,都有那般大的架子,更何況是周生。
此刻,卻如那些個大家中的馬奴一般,只穿著小襖,拉著韁繩,邁著一深一淺的步子,往前走。
夏柳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只覺得周生這般,又是何苦?
情愛這東西,并不是說,卑微便可以入得對方的心。
就比如布珍公主,以公主之尊為妾,不也是,沒得到顧明辰的另眼相待。
聽見夏柳的嘆息聲,周生原本揪著的心,突然間就不疼了。
自然,這一路還長,他不由的看向馬車,只覺得跟著的這個主子值了,為了幫助自己,可真的豁出去了。
當那手爐掉下去的時候,顧夭夭掙扎的愈發的厲害,可葉卓華就是死活不放手。
顧夭夭掙扎的都累了,所幸便由著他。
左右,他們是夫妻,如此,安慰自己。
大牢里,老鼠在地上亂串,大姑娘一看見后,尖叫著向后跑去,一下子撞在了她身后的官差身上。
大姑娘在知府府內,養尊處優,身上的衣服都散發著淡淡的清香。
軟玉在懷,官差很自然的抬手攬住了大姑娘的腰,“莫要害怕!”嘴里的聲音有些急切,仿佛是真的擔心,可眼底全數都是算計。
大姑娘感覺到了對方的手,可卻沒有提醒,像是嚇的瑟瑟發抖。
“放手!”倒是旁邊的丫頭先反應過來,從旁邊叱喝了一聲。
大姑娘恍然間才回過神,官差一放開手,她便著急的退了一步,臉上一片通紅,猛地轉身低頭便往前走,“我,我去尋父親。”
發絲,準確的在官差的鼻尖劃過,卷起一陣只屬于女兒的清香。
而后,官差就看見大姑娘,頭也不回的離開。
而她的腳下,踩的便是亂串的老鼠。
這,便是不怕了?
官差的笑意愈發的濃了,抬手,招呼弟兄們,將那礙眼的婢女給關在另一邊。
陶縣令此刻躺在稻草堆上,臉上已經腫的沒個人樣,身上的衣服全都是血,已經看不清楚原來的底色了。
“爹。”大姑娘跪在陶縣令的身邊,拿著帕子為他小心的擦拭臉上的灰。
眼淚,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聽到熟悉的聲音,陶縣令慢慢的睜開眼睛,“你,你怎么回來了?快走,快走!”
大姑娘不停的搖頭,“爹,我不走,我怎么能讓你一個人在這里受苦!”
陶縣令掙扎著做起來,“胡鬧!”聲音不由的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