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刻也不想等了!”
部下們七嘴八舌討論起了南下嵐州的種種,邵樹德暗嘆,這就是軍心所向,誰也擋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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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符六年二月初九,邵樹德一大早就護送著丘維道前往郝振威的將府。他現在是副將了,已經有資格入內參與議事,雖然大多數時候輪不到他發言。
“丘監軍,河東觀察使李劭出奔合河縣,亂兵盤踞宜芳、嵐谷等地,推十將金直、武彬二人權岢嵐軍兵馬留后。崔大帥震怒,令我部從速南下,平定嵐、石之亂。”郝振威最近看起來有點瘦了,顯然操持著幾千人馬的吃喝拉撒不容易。特別是岢嵐軍亂之后,郝振威趕緊反思了一番,看看有沒有虧待自家天德軍士卒,這精神壓力確實不是一般地大。
“可有崔大帥的將令?”丘維道問道。
“自是有的,使者尚未離開遮虜平,監軍大可親自問詢。”郝振威一邊說,一邊拿出了一份公函遞給丘維道。
丘維道接過來仔細看了看,然后拱手道:“既有將令,本使便無異議。岢嵐軍目無朝廷綱紀,為禍地方,擊之勿疑。”
“好!”郝振威猛地站起身來,道:“那本將便做主了。這幾日且整理器械、行裝,二月十三出發,全軍南下!”
計議一旦定下,執行起來是很快的。輜重、武器、錢糧全部裝上大車和馱馬,不能帶走的東西也不會留下來資敵,而是統一毀壞掉。城外的寨子也不能留,一把火燒掉便是,反正重新造一個也不麻煩。就是可惜了連月修繕不輟的遮虜軍城了,看樣子要便宜大同軍那幫狗日的,真是晦氣!
在指派人手幫著監軍院眾人收拾行裝后,邵樹德抽空在城里走了一圈。目之所見,全是喜氣洋洋的大頭兵們,他們高聲談笑著,氣氛熱烈,仿佛即將南下赴宴一般。這讓邵某人若有所悟,看來沒多少人喜歡住在遮虜平啊。這里陰暗、寒冷,隨時面臨著戰爭的威脅,糧草也沒法自給,舉目所見,除了武夫還是武夫,連個正常點的百姓都見不到,更別說女人了。
嵐州之亂給了天德軍極好的借口,現在他們要南下了,這破地方誰愛要誰拿去吧。什么“擋賊通路”,你他娘的來“擋賊”,我到后方享福好不好?軍心所向,大勢所趨,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