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昌當然知道保塞軍在定難軍面前處于弱勢地位。邵樹德如此熱情,不管是出自真心還是裝出來的,至少面子是給到位了,這就讓李孝昌很開心。
“昔年跟著邵帥,亦混了些微末功勞,不然怕是連丹、延二州亦無法領有。”李孝昌道:“說起來,跟著邵帥打仗,還從來沒吃過虧呢。”
說到這里,他又低聲道:“某聽聞邵帥想拉攏野利氏?”
“不瞞李帥,某亦在鎮內削藩,第一個便是宥州拓跋思恭。擔憂橫山黨項助這廝,故想拉攏野利、沒藏等部,剪其羽翼。”邵樹德亦低聲道。
二人的親將下意識向外擴大了保護范圍,不讓兩位大帥交談的機密被不相關的人聽見。
“野利部就在延、丹二州,還算恭順,繳納牛羊粟麥貢賦。邵帥何須大動干戈,某遣使知會一聲,即可令其與拓跋氏劃清界限。”李孝昌說道。
邵樹德笑而不語。
李孝昌這是有點吹牛了,保塞軍的實力當然比野利部強,但野利本部就能抽丁七八千,但還有不少附庸部族,拉出個兩萬兵嚇唬人還是可以的。如果據守堡寨的話,保塞軍亦會很頭疼,絕不可能派個使者過去就能讓人嚇得魂不附體。
見邵樹德不說話,李孝昌也覺得大話說過頭了,有點尷尬,于是笑道:“莫不是邵帥看上了野利經臣之女?哎呀,聽說人挺美的,野利部不少勇士差點搶破頭。”
“李帥說笑了,邵某已有一妻三妾,應付得很是吃力。”說罷,做了個男人都懂的表情。
李孝昌會意,哈哈大笑道:“邵帥不過二十余歲,正是龍精虎猛的時候,不像李某,家里十余房妻妾,煞是頭疼。”
“不過,若想拉攏野利氏,娶其女確實是最好的辦法。”笑了一會后,李孝昌正了正臉色,說道:“邵帥既娶麟州折氏女,當知這妻族亦是一大助力。”
“李帥可真是豁達之人。”邵樹德看了看李孝昌,道。
野利氏的地盤,八成在延、丹二州,只有兩成左右在綏州境內。自己在拉攏野利氏,換個正常點的節帥,怕是早就警惕甚至反制了。
“李某能有今日,全拜邵帥所賜。”李孝昌道:“而今遍地虎狼,河東、河中那邊某沒有交情,也不想攀交情。異日丹延若有事,還得仰仗邵帥。”
“京西北八鎮,自當同氣連枝。”邵樹德自然而然地說道:“以咱們多年的交情,李帥只需知會一聲,夏州兵尋至矣。”
“對了,邵帥,某還聽到一個消息。渾州川沒藏氏近日與拓跋氏聯姻,思恭弟思敬之子李仁福娶沒藏慶香之女為妻,這兩族應是鐵了心走一起了。”李孝昌又說道。
到底是橫山的老地頭蛇了,鄜坊四州在當地應該都有不少線人,獲取消息甚是方便。
“哦,還有這事?”邵樹德道:“思恭有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