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樞請一把年紀的黃裳出山倒也不是完全因為他在后世小說中的名號。
這個老頭畢竟是狀元之才,當年能跟朝中一群大佬談笑風生的人,可謂是大宋的活歷史。
他文化水平非常不錯,說起話來一套一套毫不怯場,明明是剛剛突擊了解了一下火藥的常識,可在金富軾看來這個老人卻透著一股深不可測味道——
這就跟去醫院都要找個年紀大的大夫坐診心里更安心一樣。
黃裳還親自點燃了他“研制”的新型火藥彈。
跟之前的膏狀火藥相比,顆粒狀的火藥很容易點燃,爆炸的響聲非常驚人,如果在彈丸中摻雜一些碎片,能起到不錯的殺傷作用。
黃裳非常得意地信口胡吹說這只是他的階段性成果,他還發現了不少火藥的新用法,威力之強可破鐵石,什么重甲在火藥的面前都是彈指可破。
他的信心自然來源于大宋無數工匠不斷總結與西夏作戰中的種種經驗教訓的積累,只不過讀書人一般都瞧不起工匠。
金富軾書香門第出身也不能免俗,下意識地就認為這個編出《九陰真經》的白胡子老者竟是天下玩火藥一等一的人杰。
有他不斷參悟出道理,大宋的火藥才能慢慢進步,現在金國人也重視起來,開始研究此物。
“竟不知黃學士有如此本事。”
黃裳的文化水平和對火藥的理解能完爆金富軾,這位高麗使者心悅誠服,不斷地祈求黃裳給個面子,有空來高麗講學。
可黃裳堅持己見,誓死不愿離開大宋,這讓金富軾非常失落。
哎,也是,這火藥非常重要,想來大宋也不會讓黃裳離開。
見好兄弟金富軾這么傷心,趙樞把他拖到一邊,低聲道:
“金兄何必強求啊,這黃學士就這個脾氣,我大宋的文官都一樣。
他雖然在火藥上頗為精熟,可這不過是修道悟出來的,難道還能天天跟那些工匠一樣手把手地講述配置之法?
哪有狀元之才是做這個的?
他一把年紀,現在功名利祿都看得開了,但你也知道,他們這些文士都愿意讓自己的學問代代傳下去,成為一代學宗。
這樣,我準備給黃學士開一個書院授學,你回去之后從高麗也好、金國也罷,給黃學士找點學生來。
他這一把年紀了,尋來的那些年輕學生都是孫兒輩,把黃學士伺候地好了,不是想學什么就學什么?”
金富軾眼睛一亮,贊道:
“妙啊。”
高麗人以來大宋求學為榮,金富軾父子都曾經在大宋拜師求學,拜當年的狀元學習根本不存在什么心理壓力。
只是為什么還要把金國人給找來。
“哎,我趙樞唯一的夢想就是天下和平,消弭征戰。
大家都學圣人的學問,豈不美哉?
再說我之前就請金國的撻懶將軍尋找些學生來大宋學習,大金國知道你們高麗突然派一群學生求學,說不定會心中起疑。
還不如你們主動說起此事,嘿,再說了,那群金國的學生粗蠻愚魯,哪里比得上高麗學子?
到時候黃學士肯定對高麗學子青眼有加,有什么私學也肯定傾囊相授啊。”
“高,實在是高!”
金富軾突然覺得這肅王也不是個完全的蠢材。
他連連點頭,表示回去一定抓緊給黃學士招收學生,一定讓黃學士滿意,而黃裳則風輕云淡地隨意點點頭,表示這都無所謂。
他也不是很愿意教外邦的學生,畢竟這大道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學的,名額非常有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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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老朽做的還算不錯吧?”
金富軾走后,黃裳滿臉堆笑,滿是討好之色。
他雖然出身地位不錯,可歷經風雨,年紀又大,前幾年還能蹭個給趙子匯編道經的工作,可現在趙子直接把以前編道經的工作給關了,退休回家老黃連個蹭養老金的宮觀使都沒有混上。
這讓他非常失望,好在他跟蔡京是同鄉,蔡京的頭號狗腿太宰余深告訴他,找工作這種事情肅王應該能幫上忙。
他很能發揮老同志的余熱,而且還是蔡太師的盟友,兩人共同建設大宋的美好新局面,肯定不會虧待延平出身的黃裳。
黃裳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找到趙樞,趙樞果然非常擅長用人,這位馬上八旬的老人在他手上的表現非常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