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次,玄誠上人帶著滿門的徒子徒孫,奉師命去青木派躲天劫,是滿載過去。而劫后,他掛念宗門甚切,獨自離開了青木派。走之前,因沈門主在閉關,所以,他沒能相見,只能手書一封感謝信,并在末尾,將飛船以及船上的所有的物資都贈送給青木派。
而白璋上人則想起了當年在運天演武堂的一樁事。在第一批弟子開考之前,程冬晴等報名參考的青木派弟子出了些小狀況,急需大量的靈氣。沈云帶著他們,找到了他的院子里,一次便耗掉了他大半的身家。
兩人都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
對玄誠上人來說,因青木派的庇護,他的滿門在天劫里安然無恙,毫發無損,這筆因果,與飛船、船上的所有物資相比,連九牛一毛都談不上。更不用說,后來,魏長老他們找到因迷路而陷入絕境的他,并護送他返回宗門,為他修復宗門的內門大陣出謀劃策。
舊債未還清,又添新賬,他哪里還有臉去想那只飛船和船上的物資?
而白璋上人也是心知肚明:扶西河原本與他沒有什么交際,兩人也并不是意氣相投、一見如故,然而,自從沈門主脫險歸來后,老扶但凡從青木派里得了什么好東西,都會立刻給他送一份過來。還有,老扶是丹修,哪來那么多的陣法珍品送給他?這里頭如果沒有沈門主的授意,他兩百多年的歲數算是白活了,全喂了狗。
這些年,老扶送來的那些東西,很多是有價可沽的,但有一些,尤其是涉及陣法的那些孤本、陣圖,在坊間是有價無市的真寶貝。
所以,真要一筆一筆的去算,沈門主早就借老扶之手,還清了當年的那筆“欠賬”。他都不好意思再提當年了。
現在再提余莽舊事重提,兩人既感慨,又感動。同時,心里都不約而同的踏實了起來——修士們很在意因果,所以,除了有恩必報之外,還講究一個無功不受祿。這會兒得了原由,雖說還是他們占了大便宜,但也算是師出有名。
吃飽喝足了,余莽下令起營拔帳。
謝青領令,自去忙活。
余莽將玄誠上人和白璋上人請出臨時營地,先行登船。
他們只有兩只小飛艇。故而,白璋上人出了營地后,不等余莽開口,主動提出來:“方才吃了余爺的好酒好肉,無以回敬,請二位去我那船喝點苦茶。”
苦茶就是粗茶。仙山的修士們一邊吹捧粗茶,卻又一邊嫌棄它的名字不雅。也不知道是誰起了個頭,稱之為“苦茶”,沒幾天,此名大盛,粗茶的名字被完全更改了過來。“粗茶”之名,大抵只在青木派里還保留著。
余莽不愛苦味,再加上處于微熏狀態,說話做事,更多的是聽從本心,聞言,不免把整張臉皺成了包子狀:“坐船,沒問題。那種苦不拉嘰的茶湯子,便不要喝了吧。”
玄誠上人和白璋上人皆訝然。
而余莽話一出口,立時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由得打了個激靈。他機警的四下里望了望,含糊的說道:“走,船上細說。”
看來這里頭還有一番說法。玄誠、白璋二人皆依言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