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菀忙扶她靠在炕頭,往她身后塞了個迎枕,微微蹙著眉,擔憂地望向她。
那兩個宮婢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兒,大抵是沒有瞧出什么,便是退到了一旁垂首而立,那個江太醫則行了個揖禮,便背著藥箱上前來。
負雪接過藥箱后,尋了一方素帕來,展開后輕輕搭在了腕上,江太醫坐在炕邊,文桃端來的凳子上,伸手搭上了徐皎的脈門。
屋內眾人都是住了嘴,安靜地等著江太醫把脈完。
江太醫一邊診著脈,一邊撫著顎下短須,面上神色卻是漸漸沉凝起來,半晌,他兩手從徐皎腕上移開,卻是沒有言語。
“江太醫,郡主的病到底如何了”方才那宮婢又疾聲問道,待得眾人的目光各異,往她望來時,她卻是不慌不忙道,“陛下和婉嬪娘娘都著急著呢,還有宮里的太后娘娘和長公主,誰不心焦還是勞江太醫給個準話吧。”
說得很是冠冕堂皇,在場的人大多對眼下的情形都是心中有數,便也沒有深究,王菀緊握了徐皎的手,目光定定望著江太醫,神色間難掩緊張,“江太醫,郡主到底有沒有大礙”
“先請郡主將之前大夫開的方子拿來與我看看吧”江太醫道。
徐皎點了點頭,往負雪一瞥,后者會意地從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一張藥方,雙手奉到了江太醫手中。
江太醫垂目看過,那宮婢一瞥王菀,王菀沒有看她,卻還是問出了她想問之事,“江太醫,郡主的病到底如何”
“郡主這病說嚴重也不嚴重,可卻也不能太大意了。郡主在外奔波,想必身子疏于調養,氣血兩虛,是以一場小小的風寒才會成了眼下這般兇險的病勢”江太醫沉吟片刻后,一邊收起那張藥方,一邊道。
方才那宮婢眉心一蹙,極快地瞥了徐皎一眼,嘴角就是緊緊抿了起來。
王菀為何出現在這里,以及這江太醫又是為何而來,徐皎都是心知肚明,恍若不見那宮婢的神色,她只是望著江太醫,擔憂道,“是啊,早前請的大夫也是這樣說,就是因為身子虛,這喝下去的藥效用也大打了折扣,要補身子吧,又不能一蹴而就,還得徐徐圖之”
“是這個理兒,郡主這病雖然不會危及性命,但關乎以后,千萬不可操之過急。這藥與補得雙管齊下,可是,這補卻要以溫補為佳,是以,可能要花些時日慢慢來。”
“之前那大夫也是個高明的,開的方子已是極好,無需改動。這樣,我再給郡主開幾個食療的方子,搭配著一道食用,想必能夠事半功倍。”
“如此,便有勞江太醫了。”徐皎笑著道。
江太醫還以一記揖禮。
徐皎卻又笑著道,“另外還有一件事兒,要煩勞江太醫。”
屋內眾人皆是不解地望向她,就連聽了江太醫的話,眉間憂慮散開些許的王菀亦然。
徐皎看了她一眼,倏然一笑,卻是松開了握住她的笑,朝著江太醫展袖一揖,“婉嬪娘娘亦是身體不適,今日不顧玉體,親自出宮來探我,還帶來了江太醫,讓我心中實在難安我雖知婉嬪娘娘在宮中自有太醫院諸位太醫照看,可既是江太醫已經來了這一趟,為求心安,想請江太醫妙手仁心,再為婉嬪娘娘診治一番。”
她突如其來的這一舉動讓屋內眾人皆是一愣,王菀望著她,怔怔出神,不一會兒,眼角竟是微微紅濕了。
那頭,那個宮婢醒過神來,臉色有些不好看,嘴角翕動,正待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