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領路人,是蜀山棄徒劉南風?”
“正是。”
“你對他感觀如何?”
“殺伐霸道、意志極堅,是很傳統的劍修脾氣。”
“呵。”冷漠女子笑了一聲,可她表情實在太過冷冰冰,不僅將她的顏色遮住大半,就連這笑也充滿諷刺和不屑的意味。
張清圣心里有些不喜,但還是按捺住脾氣,恭敬站在原地。
這位女性考官看面色平靜的樣子,搖頭嘆道:
“那張清圣,我再問你,你可知道劉南風是昆侖和蜀山認定的罪人?”
“知道,但我不曾親眼見他做過惡事。”
“呵,不用你親眼看到,劉南風雖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惡,但手上也沾染了不少無辜之人的鮮血……他有大恩于你,但其本身有罪,如劉南風活到現在,你該以何種方式面對他?”
“他的罪由昆侖、蜀山裁定,我不管,但即使他被萬人唾棄,也依然不能影響我和他之間的交情,我會斟酌情況,適當幫他,但無論如何,落井下石的事我做不出來。”
“你這是包庇大惡,僅憑你剛才這話,都足夠判個勾連之罪了。”
張清圣聳聳肩,淡笑道:
“我雖名中帶了一個圣字,但終歸是個凡人罷了,既是凡人,就會有私心,何必強迫自己追求絕對公正?”
他們在說話時,白發的主考官依然在不停寫著什么,張清圣用余光掃到他手腕的活動方式,知道這人絕不是在記錄自己所說的話。
這時,冷漠女子似乎話已經說完,又閉上眼睛安靜坐在座椅上。
白發老者抬頭,和藹道:
“好,既然都問完了,那你就先出去吧。”
“是。”張清圣恭敬行了一禮,轉身向茅草屋外走去,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轉頭的一瞬間,白發老者將寫滿東西的宣紙捏成小紙團,倏地彈到他的衣領上。
剎那間,無數幻像在張清圣面前浮現,他似乎看到死于己手的散修和暗堂成員,這些死去的人們慘嚎著,悲憤地指著自己身后無人照顧的老母幼子,甚至那個白衣的劉南風也出現在光怪陸離的幻想里,叫囂著讓張清圣替自己殺光追過來的太玄司翎衛。
然而,面對這些幻境,張清圣卻一點停頓也沒有,腳下依然如同堅硬的磐石,毫不顫抖地拉來門簾,準備出去。
然而就在這時,冷漠女子的聲音如細蚊般傳到他耳中:
“劉南風……臨死前如何?”
張清圣一怔,喟嘆道:
“戰盡最后一滴血,與劍同葬。”
淡漠女子沒了后續,張清圣也不管她聽沒聽見,走到茅草屋外,妖嬈的柳若嫣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燦然笑道:
“張清圣,通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