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怎樣?原來銀月缶在君安城里開地下法場,說到底只能暗箱操作,見不得光,竟然窮得叮當響?女人是不是覺得嫁了個買不起脂粉的,很沒面子,索性悔婚逃婚了,銀月缶臉上掛不住,就下場搶新娘來了。”疣一刀順著折鳶的思路,想象著銀月缶首領顏面掃地的模樣,自覺爽快。
“疣大哥,你聽我說呀,還有更有趣的呢。”折鳶抿嘴微笑。
“你快說。”
“方才你分析的倒也在理,可在飛耳紫睛鼠的除妖場上,那女子拿出悔婚書,據她親口所言,指控逃婚是針對著——”
“對呀,女的因為男的沒給脂粉就悔婚出逃,銀月缶來抓她回去成親。有什么不妥?”
“不不,因為逃婚的——”
折鳶笑道。
“據那女子指控,是銀月缶悔婚加逃婚。”
“啊?”疣一刀大驚,“等等,你不是一直都在說銀月缶要抓女的回去成親?逃婚?到底誰逃誰的婚?誰悔誰的婚?怎么一回事?”
折鳶眼睛亮亮的,笑道:“是銀月缶悔婚逃婚啦。不過銀月缶現在又要搶親。很有趣吧!一定是她抖落出來的悔婚書讓銀月缶丟盡了面子,才不得不下場來搶親。”說著說著,戛然而止。
疣一刀徹底懵了:“喂喂,別停在最關鍵的時候,快講啊。不是銀月缶要來除妖場抓新娘么?怎么成了銀月缶自個兒逃婚?哦,我先逃了你的婚,然后我再抓你回來成親?自己跟自己玩兒呢么?”
“當然真的。那女子親口說的,悔婚書上白紙黑字寫得明白。”
疣一刀驚住了:“真的假的?銀月缶不是勢力大到滔天么?居然也逃婚?他要娶的女人究竟是個什么身份?能為了脂粉跟他打,嚇得開設地下法場的黑道首領——逃、婚?”
“所以說呀,我只能做出一種推斷:銀月缶悔婚的事情暴露,顏面掃地,才不得不挽救一下,下場搶搶親。”
判官帶著唯一的屬下,跟長公主府兵之首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撤走:“就讓他們瞎猜折騰去吧。人言傳言,混亂如此,長公主的名諱,一般人是猜不到了。”
還沒來得及細細講述飛耳除妖場上的詳情,貼靠在唇邊的紙鳶一動,少年“咦”了一聲:“人來了。”
“銀月缶來了?”疣一刀趕緊弓腰下蹲,藏在灌木叢里。他意識到判官已經迅速消失了蹤跡。
該來的,看來就要到了。
不僅是除妖師、就連君安官家都聞風喪膽的銀月缶,馬上就要出現了嗎?
折鳶笑看疣一刀:“晚一天抓蜚蠊,疣大哥身上的病根一樣能去除。今晚先看看銀月缶搶不搶得到這名膽大反抗的新娘,怎么樣?”
都這當口啦,疣一刀哪兒還有心思抓蜚蠊?反正多一天少一天,疣傷也就那樣了,忍忍總能挨過去。可眼前,威震除妖師、直逼君安城主的地下法場之主、神秘組織銀月缶的首領,從神壇上走下來親自搶親,搞半天搶的還是先前悔婚拋棄了的新娘?好家伙,這男人薄情寡義起來可真夠要命,還翻來覆去沒有定性,跟想象中的威嚴的地下法場根本不是一路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