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婦一聽這話,頓時慌了神。她萬萬沒想到事情是變成這樣。
“神醫大人,神醫大人,是我老婆子被銀子蒙了心,求求你,放過我兒媳婦吧,她只是命苦才會嫁來我家。”
老婦手腳并用,爬到任初雪的腳邊,伸手緊拽著她的裙擺哀求著。
“娘,我不苦,你別這樣。”那少婦頓時淚如雨下。
任初雪瞧著兩人抱頭痛哭的模樣,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不過現在門外有那么多人看著,她也不得不堅持立場。
今日之事若不嚴懲,日后指不定還會有人來鬧事。
任初雪輕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道,“修文,把她們送去衙門。”
“是,小姐。”
那老婦眼看此事再無回轉的余地,忽然悲悲切切的哭泣起來。
只見她放開了任初雪的裙擺,抬手輕撫著那少婦的秀發,目光也放柔了幾分,“菊啊,都怪娘豬油蒙了心,聽了那六子話,這才把你也給連累了。”
“罷了罷了,這都是我們娘倆的命,臨了了,娘還有你作伴,也算了了一樁心事。”
“娘,我不怪你,要不是為了我,您也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您放心,我會一直陪著您。”
任初雪皺起了眉頭,看向一旁的穆辰星,和他交換了一個眼神。
穆辰星踱步上前,沉聲問道,“這位大娘,你口中的六子是何人?”
那老婦眼看事情敗露,也沒什么好隱瞞的,便痛痛快快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細細道來。
原來,這名老婦名叫吳來娣,那少婦名叫李秀菊,地上的死者名叫陸三,都是晉城附近陸家村的人。
早些年,陸三跟著六子混過一段時間,家里的日子還算過得去,隔三差五的總能割塊肉打打牙祭。
可惜,好景不長,這日日在賭坊里看著別人贏錢,日子一久,他就起了貪念。一有錢就在如意賭坊里賭錢。
俗話說,十賭九輸。陸三越是輸錢越是眼紅,家里能變賣的家產都被他賣個一干二凈。
有一次,他趁六子不在,偷了如意賭坊的銀子,又輸了個一干二凈。
六子回來以后,重重的責罰了他,并將他趕出了賭坊。
因著欠著賭坊的錢,家里最后的那幾畝薄田也被六子拿去抵債了。
這莊戶人家沒了田地,便沒了收入。一家三口人頓時陷入了窘境,平日里吃了上頓就沒下頓。
陸三之前跟著六子,過慣了好日子,才沒幾天便受不住了。于是他又回去賭坊求六子收留,并且指天發誓從今往后再也不賭了。
六子是什么人,賭徒的話哪里可信,他不但沒有收留陸三,還讓手下將他暴打了一頓,又趕了出去。
陸三本就沒什么一技之長,幾次找事做都不順利,為了糊口,他只能去碼頭做苦力,時間久了,又染上了酗酒的壞毛病。
每每他一喝多,回家就打老婆,開始幾次,當他酒醒了還會和李秀菊道歉。
家暴這種事,只有零次和無數次。越到后來他越是變本加厲,有一次,他又喝醉了毒打李秀菊,他娘看不下去,便來勸阻,豈料他非但不停手,竟是連自己的老娘都打了。
再往后的一年,每當他喝醉酒,回家了就是毒打自己的老娘和老婆。
可憐這婆媳二人根本沒有反抗之力,只能生生的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