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寧珂拿丞相府的底蘊富貴來壓白遠濯,可白遠濯缺什么也不缺錢,這不,隨隨便便就施舍了丞相府幾多銀兩。
老侍這表情,白曲能樂一個月。他故意提高了聲音,應承得極利索:“屬下回去就辦,丞相府日日會客,這事耽擱不得!”
這是在變相說丞相府的擺飾寒酸呢!老侍如鯁在喉,可偏偏白遠濯是一片好意,說又說不得,還得憋屈的感謝。
“奴替丞相府謝過白大人。”
“您別忘了還有我這個大功臣呢。”白曲笑吟吟的擠到老侍面前,一副沒了我丞相府哪有這種福氣的欠揍模樣。
老侍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字:“麻煩白侍衛了。”
又對白遠濯道:“白大人,我家老爺請您到書房去。”
過廳后往左走便是楊寧珂的臥室,再旁一間即為書房,白遠濯過去時,與禮、吏、兵部尚書碰上,彼此互相點頭示意后,便各自別過。
白曲看著,氣得磨牙,可卻又無可奈何。朝中人有多副面孔,你若青云直上,他們笑臉相迎。你若失足跌落,他們瞧也不瞧。
“故摯,來了。”楊寧珂坐在長案后,他骨架小,眼睛也小,開春了還披著白狐大麾,坐在那就是個平平無奇的小老頭。
瞇眼笑著,親和有余,威嚴不足。
白遠濯見楊寧珂起身,過去扶他,扶他到角床上坐下。
“那么多弟子,還是你最懂老夫的心思。”楊寧珂笑得滿臉皺紋疊在一起,活似被揉皺的膚色抹布,門口傳來輕快的腳步聲,他抬眼看去,笑得更加開懷了:“寸心,到爺爺這兒來。”
楊寸心聽聞白遠濯來訪便令著自己的丫鬟給自己梳妝打扮,又去廚房取了兩碗溫著的山藥排骨湯,急匆匆的往書房來。
在拐角處,她還特地停下來整理服飾,問身邊的丫鬟:“小枝,我這般穿,好看嗎?”
“小姐素來是好看的,今日尤其好看。”小枝笑嘻嘻的,“白大人見了,定會被您迷得顛三倒四,找不著路。”
聽聞自己的爺爺喚自己,楊寸心揚唇一笑,卻是先和白遠濯見了禮,這才跟雀兒似的快步走到楊寧珂身邊,語氣恬淡的道:“爺爺,正是乍暖還寒的時節,我令人燉了山藥排骨湯,給你們溫溫胃。”
眼神,幾度飄搖到白遠濯身上。
今日她特意換上了絳紅流仙裙,與白遠濯身穿的緋色官袍呼應登對。
“好姑娘,爺爺正想喝點熱乎的。”楊寧珂拿起湯來喝,也招呼白遠濯喝,與他話家常:“寸心孝順溫良,也不知誰家有福氣能將她娶回家。”
楊寸心長睫顫動,似蝴蝶振翅,別有一番風雅,“爺爺!”
“還害羞上了。”楊寧珂哈哈大笑,“到了年紀的姑娘都有這么一遭,你呀就別害羞了。”
又轉頭對白遠濯長長重重的嘆出一口氣,“故摯啊,每次只要你來我家這傻姑娘就想盡法子的找過來,她對你的心是真切的啊!你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為人最是可靠不過,當為良配。今日也就厚著臉皮為我家傻姑娘求一求。”
“你若對寸心有意,我便做主準了你們的婚事。”
白遠濯舀湯的手停住了,“寸心妹妹出身高貴,白府配不上這朵嬌花。”
“白府已經今時不同往日了,做左都御史夫人,也不算埋汰了寸心。”楊寧珂掃白遠濯一眼,意味深長的說道。
白府已經有了一位左都御史夫人,如何能再迎娶一位左都御史夫人?
白遠濯了然,楊家這是要自己休掉舊妻,另娶新人。
“先父有言,要我好生照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