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帶頭的惡少年在小越州的尖叫聲里掐住她的胳膊,“小鳳哥在保唐寺東面的酒肆里等你,隨我們走。”
劉德室嚇得縮在旁不敢動,誰都知道這群坊間惡少年平日里根本沒王法的,而宋雙文剛準備拉回住住,就被其中一位推了跤,“老豬狗閃邊去,你早過點兒了,小鳳哥想得到的是宋住住的本元。”
高岳則起身,冷不丁猛地踹了一腳,“給我向肉脯道歉”,踢中其中位惡少年的肚子,對方當即口鼻竄出酸水來,松開了小越州,捂著腹部跪在地上。
高岳收回腳后,也有些心悸,便乘機模仿金吾仗院士兵的口吻呵斥道:“這里可是天子腳下,四方腹心之地,你們膽敢如此做,視京兆尹為擺設嗎?”
幾名惡少年聽到“京兆尹”字號后都哈哈大笑起來,連說“你可知小鳳哥和京兆府是什么關系?”而后直接拔出佩刀來,數面寒光閃閃,將高岳圍在核心。
結果這時跑回假母身邊的宋住住徑自大喊道,“蔡佛奴你這個不中用的在干什么啊,郭小鳳要奪我的本元!”
花廊那邊,竇申、楚娘等一干人剛好觀賞完佛畫,正走回來,見到此景竇申將其余人攔住,冷笑著說先看看“高髇兒”(1)會怎么辦。
但還沒高岳做出什么反應,花廊角門處,隨著宋住住的聲叫喊,勁風掠過,一個人影飛也似地沖入進來,二話不說,先是飛起一腳,踢得當中的那位惡少年后背聲脆響,此人先是被高岳踢中腹部,現在直撞在花廊柱子上,震得雪如灰塵般直落,當即咕咚聲往后仰倒在地,血流滿面,昏厥過去。
楚娘嚇得驚叫聲,撲在竇申的懷里。
另外個惡少年吼聲,握住短刃回手就劈刺,結果那人頭迅速一沉,躲過刃尖,直接搶入惡少年懷里,雙手一抱,腰身一挺,直接將惡少年連人帶刀摔過了肩膀,那惡少年頭反著重重砸在花廊下的地板上,鏗然有聲后,翻了下身,便四仰八叉也不動了。
“這少年,使的似乎是軍營里的角抵(2)功夫啊。”竇申暗自思忖。
這下還有二位惡少年,嚇得連刀都落在地上,貼在那邊的墻角,準備順著墻根逃走。
高岳鼓起勇氣,一溜煙搶先橫在角門邊上。
“讓開!”但高岳拼命將二人給攔住,往回推搡,二人無路可走,只能縮在墻角,看那個被宋住住稱為“蔡佛奴”的年輕漢子,拍著手靠近自己。
那兩惡少年的賊潑皮本性上來,索性將身上的衫子褪下來,露出了滿身的紋身來,企圖由此來恫嚇住蔡佛奴。高岳見這二位的紋身,當真是精美無比——一個渾身繡著個面目猙獰的多聞天神圖,是栩栩如生;另外個居然自肩膀到整個后背,刺著幅山水畫面,有云、有水、有樹、有飛鳥、有青峰,隨著肌肉晃動,那幅畫居然浮動起來,如夢如幻,旁邊還還刺著王摩詰的兩行詩,“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看來還真是位有文化的流氓。
高岳嘖嘖稱奇時,當面的蔡佛奴也將上杉刷得褪下來,露出渾身的筋斗肌肉,轉過背來,居然也有紋身刺青,高岳見居然也是兩行詩,
“生不畏京兆尹,死不懼閻羅君”。
“真的,真的是蔡佛奴。”其中一個惡少年顫抖著說到。
佛奴當即帶著些得意,看了下臺階上的宋住住,一下又將衣衫穿上遮住刺青,叫這二人快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