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蕙正色回答:“這是辟邪用的。”
高岳定睛看了看,覺得芝蕙的“拂塵”上所用動物的毛發,顏色格外熟悉,“這,這不是棨寶身上的毛嗎?”
“是啊,全是棨寶的狗毛。”原來芝蕙把小猧子的毛發剪掉后,還帶在行李里辟邪的。
“用棨寶的毛作甚?”
“犬可驅胡郎、胡姬呢!”
原來唐朝狐仙迷信已非常盛行,這當然和大量胡人入居有關,狐和胡諧音,所以唐人就把狐仙幻化出來的年輕男子稱作“胡郎”,而將幻化出來的年輕女子叫“胡姬”(胡姬一般身著黃色羅裙,宛若狐貍尾巴),幻化出來的小孩子......也有稱呼,叫“胡綽”、“胡邈”。
“哪里來的邪?”高岳此刻也不知道用啥表情了。
“三兄你入夜后,夢境里鬼交......”
這話嚇得高岳恨不得當即沖上去,捂住芝蕙的小口。
幸虧這院子里只有韋馱天,他是個敦樸的人,不說清清楚楚他是不會明白的。
“我那是夢見你主母了而已,什么鬼交?豈有將主母擬作為鬼的。”高岳有些生氣地數落芝蕙。
可芝蕙的口齒最為伶俐,當即反駁說,“那可不是主母本人入三兄的夢,九成九是胡姬幻化為主母相貌,誘引三兄與其**,來劫奪您的精元的。”
“那我還夢見阿霓帶著竟兒的呢!”
“那少府君即是胡綽所化。”芝蕙振振有詞,高岳無言以對。
“那我還夢見阿妹你呢,替阿霓抱著竟兒。”
芝蕙聽到這話,趕緊別過臉去,一會兒答道,“那就是小胡姬。”
“我呢,我呢?”這時候韋馱天傻笑著,指著自己。
“沒夢見。”高岳回到。
“黑狗。”芝蕙回到。
“哦。”韋馱天有些失望,黑狗也好啊,可主人沒夢到我就讓我有些傷心了。
結果韋馱天一起身,猛地嚇得呆在原地。
高岳和芝蕙也吃了驚嚇,急忙順著韋馱天的視線,向新筑的屋脊上望去。
月光下,一只大狐貍正立在其上,而后對著高岳“哇哇哇”連叫三聲,這還是高岳首次聽到狐貍叫,居然像是烏鴉的聲音。
接著狐貍毛茸茸的尾巴一晃,就躍到屋脊那邊去,瓦當嘩啦啦響,很快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