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燧你個蠢貨,這種朝堂陰謀你這樣的武夫就不要參與進來,亂說話是要負責任的......”盧杞在心中暗罵道,你馬燧那點小九九,能瞞得過誰?
何況馬燧你自己也不干凈。
“馬燧不是朱司徒的舅父嗎?”這時,盧杞裝作愕然的表情說到。
皇帝嘆口氣,說朕素知馬燧、李抱真不協,他的話朕也不可能全部聽信,就交給盧卿去調查好了。
夜晚時分,盧杞家宅當中,屏風間燭火幽微,朱泚暗藏在京城的家奴親信蘇玉,伏在盧杞腳下,口稱宰相大恩大德不止。
接著盧杞就對蘇玉說:“構陷你家主者,是河東馬燧。”
“知道了,這事就交給老奴去辦。”蘇玉聽到馬燧的名字,目露兇光道。
盧杞點點頭,接著他有意提醒蘇玉說:“聽說你家主正在指令涇原行營的軍將,要將原州行在的屯田、城邑、倉廩重新收回,這事你家主做得過啦,有個小友先前對我抱怨了。”
蘇玉立即心領神會,“老奴辦好京城事后,即刻去奉天城去見高外郎,向高外郎致歉!”
這下盧杞滿意,對蘇玉說:“請轉告太尉,大家不分年齡大小、資歷深淺,都是為陛下盡忠分憂的,有些東西不必分得太清楚。馬燧的事你不用耽擱時間,本相已有人抓好了他的命門。”
隨后盧杞欠身,昏暗的光線讓他的丑臉更加陰森,對著蘇玉的面說:“你只要去奉天城就好......”
果然數日后,朱滔及朝廷安置在幽州的敕使院(對方鎮起監察作用的)分別送來奏疏,內容是一致的:蔡廷玉支解幽州的方案,激怒了朱滔。
這正是袁同直之謀。
另外恒州也傳來消息,之前因馬燧、李抱真、李晟三軍乏糧,朝廷便派使者通知真定府的王武俊,叫他送五千石糧食給馬燧。
可當使者到了真定府后,王武俊卻公然“不奉詔”,還將使者捆縛起來,送給了朱滔。
“這......”皇帝大窘。
可此刻,盧杞迅速做出反應,讓中書舍人出制,稱蔡廷玉、朱體微離間朱滔和朝廷間關系,即刻貶蔡為柳州司戶參軍,朱為南浦縣尉,不可有任何拖延,去都亭驛取傳符與馬匹,再經由藍田驛向貶所出發。
大理寺衙署里,得到制書的蔡廷玉如五雷轟頂,當即拜倒下來,口呼“臣,敢不奉詔......”
手持制書的中書舍人高參,就勸說蔡道:“陛下說,少卿姑且前行,待到事態平復后,不出一兩年,即召少卿返京。”
可同時,皇城御史臺殿院當中,一名御史找到了剛剛升任來的宇文翃,對他悄聲說:“盧門郎和嚴大夫托我給你帶個話,明年還想不想考功為上等,直接入臺院為侍御史了?”
“當,當然想了!”宇文翃喜不自勝。
“那你現在去做個事就行。”那御史很隱秘地說。
日中,御史臺南堂會食時,知雜侍御史朱敖感到很奇怪,“殿院的宇文翃哪兒去了?”
主簿答曰,好像是得到項巡驛的命令,往城東去了。
朱敖只想這是御史大夫嚴郢對宇文翃的差遣,便哦了聲,不再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