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絪和陸贄剛準備恭喜時,霍忠唐又說,陛下又言,韋皋忠公體國,已為隴州刺史,并將他的部伍升為“奉義軍”,由韋任奉義軍軍使。
而高岳原本在原州行在的三千營田田士,外加三千城傍黨項蕃兵,陛下也下令專立一軍,由高岳執掌,鎮守興元府——名字陛下都替你想好了,原本西陲蕭關駐有“白草軍”,而今恢復此舊稱軍號,授予高岳的部伍。
“白,白草軍......”高岳頓覺這軍名有些尷尬。
霍忠唐當然給出了肯定的回答,并且面露笑容,說高尹安心,陛下馬上還要讓司封郎中封你為淇縣開國子,尊夫人也要封為縣君了。
嗯?阿霓二十歲,就要當縣君了。
如今高岳已經是五品官職,自然可以封贈爵位了,這還沒等他自己申請,皇帝就急不可待地給了他縣子的爵位,還正式授予他“白草軍”軍號,希望他能在興元尹的位置上有一番新作為。
兩日后,高岳作為興元府巡院營田度支使,堂堂地于奉天城內拜謁了劉晏。
“韓滉無事,陳少游倒是要倒霉。”劉晏見到他,很肯定地說道。
“同樣都是劫奪包佶的進奉船,為何兩人命運會相差如此之大?”高岳對劉晏的話還是相信的。
劉晏便解釋了原因:“如今軍國資用,太半取自江淮,原來交會點自然是揚州,可自開元末以來,揚、潤間的瓜洲渡河砂,自北越積越多,而其北正是揚州,河砂淤塞航道,舟船難行,昔日潤州刺史齊澣曾掘伊婁河二十五里,使漕船順此河可直接由江水汊道直抵揚州城下,可伊婁河始終還是在潤州地界的,故而張延賞為淮南節度使時,便伊婁河讓給了潤州。”
“也即是說,現在航運中樞慢慢轉到了潤州?”
劉晏點點頭,“潤州即古京口也,毗鄰常州,南接蘇州,西臨建康,另外至宣歙、嶺南都有水陸大道可通,米、茶、鹽、布取調方便,又無揚州航道淤塞之難,更重要的是這次出米的,是鎮海軍節度使韓滉。”
韓滉的鎮海軍,理所正是在潤州。
高岳心領神會:“即是說,產米的不會倒霉,那只能叫轉運米的倒霉了,更何況揚州現在連米都運不了。”
蘇州刺史現在是杜佑,宣歙觀察使是洪經綸,杭州刺史為李泌,這數人和韓滉關系都不錯,更何況韓滉轄境內也是物產豐盛得很,兵強馬壯到連皇帝都要仰他的鼻息,儼然有“東南一體”的架勢。
那未來只能追究淮南節度使陳少游的罪責了。
更何況陳少游真的如“夢游”般不識時務,連韓滉都派使者來奉天城表忠心,他卻繼續騎墻。
當真是作死了。
“其實我在來奉天城前,和韓太沖有個私下協議,逸崧我想你應該要知道。”劉晏這時伸出手來,緩緩地自小爐上烤著暖。
“莫非......”
“正是,此后我和韓太沖對調,他負責江淮東南的財賦,我負責度支司和西邊的財賦。”
“那可與韓太沖結盟,避免如楊炎、盧杞這樣的再來胡亂糾纏利權。”高岳托出個大計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