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風云變幻的棋局里,我身為興元府少尹,所能做的就是抓住各種矛盾間隙,悶聲發大財。”高岳念念不忘劉晏辭職前對自己的提醒。
“陛下可讓杜亞出鎮淮南,讓韋皋出鎮東川,臣岳也可為漢中五州防御使,并許諾韓南陽繼續執掌漕運、巡院和長綱進奉船。如此各方皆安。”
聽到高岳這個建議,霍忠唐嗯了數聲。
杜亞是張延賞的同黨,以他為淮南節度使,可讓皇帝和張同時滿意,另外也可避免韋皋直接去淮南,刺激到韓滉,因在韓的眼里,杜亞來淮南,還算是他和張延賞間的均衡,而韋皋來,他會直接認定朝廷企圖打壓自己;
自己和韋皋更不用說,身為奉天元從黨,官做得越大,對陛下也就愈發忠誠,這是自然的規律;
把江淮轉運權繼續留住韓滉手中,也能穩住這位,皇帝還要用宣潤三道的財賦養新禁軍和神策右大營呢!
反正轉來轉去,在這場博弈里,犧牲的只有陳少游。
對如此方案感到滿意的霍忠唐,便稱馬上自個便要回京,而西門粲還得繼續呆在興元府內,為白草軍的監軍。
“不知敕使行第為第幾?”高岳問西門粲。
西門急忙回答,屈少尹過問,賤第十一,黔府人,打小家貧,便私白入宮。
“此后可否以行第相稱?”
“不敢,不敢!”西門粲很惶恐,因他在內侍省不過個小小的局丞而已。
可高岳毫不含糊地稱西門為“十一郎”,并許諾馬上就在府城內興治監軍院,另外西門粲帶來的七名品秩更低的宦官,也都會分遣到各州縣,為“監軍小使”,每月廚錢、衣料錢,全包在我興元府身上。
西門粲和那七位小使是各個歡喜。
不一會,驛站上空雨云稍散,高岳和西門粲并轡乘馬,霍則留在驛館當中,他在接到進奉錢后,便要立刻原路返回,向宮中的陛下報告“成果”。
驛館和興元府相連的驛道上,高岳不斷和西門粲套近乎,順帶打聽荊南節度使曹王皋的種種,因西門曾在他幕府中擔當過監軍。
很快,雨中景色更加秀麗的砂回堰出現在他的眼簾當中。
他自然想起和霂娘的約定。
“十一郎,這位是長史韋平和判諸曹事的劉德室,由他倆引你去府城公廨。岳在此處田莊有些瑣碎事,先去處置下,稍稍失陪。”
“少尹自便!”西門粲在馬背上作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