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可是隴山戰場啊!?”他妻子問了這么一句。
蘇博士說是的,兒郎們在陣頭搏命,我要做的,就是用筆墨把他們的光輝給記載下來。
他妻子便點點頭,對蘇博士說,可謹隨高廉使之后,別呆頭呆腦地有所疏忽,家中就交給我吧。
很快蘇延就準備好了簡單的行裝,上了匹溫順的母馬,和興元監軍西門粲一道,夾著興元觀察防御使高岳,向著城門的方向走去。
“各位,我要做的,就是把所有的人,文士,田夫,軍卒,商賈,官員,哪怕是中官閹寺,所有所有的人的力量和意志,都統一起來,在這個最偉大的朝代,做出力挽狂瀾的事業。”高岳拉著韁繩,于心中如此想到。
馬蹄聲綿綿,很快到了興元府衙的處,橫巷后便是自家官舍后院,“高廉使?”監軍西門粲開口詢問道。
他的意思是出征前,是否要和家人道別下。
“不用,不用了......”高岳只是低聲說了下,不過還是有些猶豫,接著按捺住自己,就繼續驅馬往前。
興元府城門處,明玄法師和一眾凈土宗僧侶穿著緇衣,合掌立在大軍行過的煙塵中,他們之前誦著佛號,為出征的軍卒祈福,至此明玄法師的嗓子都沙啞掉了。
而在明玄法師身后的山崗上,幾名軍卒正在掘壙,準備安放“興元府白草軍牙將胡賁”的墓碑。
高岳騎著馬,恰好來到明玄法師的面前,很自然也看到了胡賁的壙穴,心中感情有點復雜。
“法師......”高岳心中有些困惑。
“高檀越,請莫要回頭。”誰料明玄法師只是重新將手掌合起,說出這番話來。
“莫要回頭。”明玄見高岳臉色尚有猶豫的意思,重復了這句話。
高岳便真的不再回頭,揚起馬鞭,抽了下坐騎的腦袋,馬蹄很快邁動起來,耳邊的風呼呼響起。
府城內的織造坊里,云韶坐在那里,很認真地望著一起來幫忙的雙文、住住母子,還有宇文碎金,是如何穿針引線的,她在心中默默地想到,我要學會,我要學會,也要為全興元府盡一份力,不負少尹夫人的名聲。
官舍中堂處,鞠球咕嚕嚕地滾著,直到坐榻的柱腳處才停下,竟兒追著鞠球跑來,然后立在帷幕鼓蕩的堂中央,霍然察覺到了什么,“阿父,阿父?”
這段時間和他相伴很好,叫他打算子、定飛砲的父親,突然間就不見了。
竟兒鼻子一酸,哭起來,說阿父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