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生將朱博,即刻領五十精銳,悄悄下了馬,背著胡祿箭袋,自埡口左翼,列成數道疏散的隊形,穿過山林,如扇般往目標營地逼近而去;
另外面的射生將沙通,也同樣領五十魁兵,同樣裝束,下馬列隊,靜默自右翼而進。
整個山巒內,朝陽尚未完全升起,士卒的靴子踏在雪上,發出細微的吱呀吱呀聲音。
緊隨其后的,是徐泗所帶領的騾子兵,他們蒙著鎧甲,也統統下了坐騎,按照步卒的戰斗方式列陣,黑壓壓地順著山林而下,不少人還牽著自涇原戰場上繳獲來的駱駝、犏牛,其上馱載著各種各樣的器具。
而最頂處的米原,及最精銳的白草騎兵,包括八百名蕃騎,及四百名范陽騎,見前面所有人都摸了下去,便開始順著山脊往這群南山黨項營地背后和側翼方向迂回包抄而去。
“嚇!”營地和林地的邊緣,一名放哨的南山黨項斥候,將坐騎拴在棵樹上,當坐騎猛然發出嘶鳴聲時,他在夢境里被驚醒,急忙抓起身旁的樺木弓。
他的馬紅了眼,不斷張大嘴巴,露出牙齒,瘋狂嘶啞著把自己系在樹干上的繩子,蹄子踢起的雪沫彌漫,企圖將釘在地上的楔子給刨出來。
焦躁的馬叫聲,在樹林里回旋著。
那斥候睜眼望去,只見到樹林里的各處角落,涌出許許多多眼睛冒光的人,他們扎甲下,是皂色的衣袍,手里的弓已彎弧持滿。
“唐,唐兵來啦!”那斥候喊起來,接著撲到自己的馬前,要拔除楔子解開繩子,沖回營地去報訊。
三支鐵簇的利箭,立刻旋轉著,尾巴上的白羽掠過擦落樹枝上的雪,自不同角度射入那斥候的坐騎。
那戰馬臨死前,也未能咬開禁錮自己的繩索,便大叫聲,頹然倒在地上。
這斥候噗通聲,本能倚靠在樹干上,接著右臂伸高,在上面的樹枝上懸著他的箭袋,里面的箭是用骨頭為簇的。
畢竟,黨項各蕃落這時的武備,和唐、西蕃、回紇比較起來,還是相當落后的,再加上之前唐政府又實行了禁運政策,故而鐵武器都很少。
又是一支箭準確飛來,“啊!”那斥候一聲慘叫:自己的右臂,被徹徹底底釘死在樹干上,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