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個,郭鍛心里就有些不快,“請張門郎勿要為難。”
張延賞知道這號人是在夾縫里求存的,只能利用,不能過分信任,也就干笑兩聲,準備繞開這話題。
可誰想郭鍛頓了頓,又對張延賞說,“如小鳳對什么話對本人說,定會轉述給張門郎。”
“好,等到我獨秉國均的那天,就讓你當金吾將軍。”張延賞當即許諾。
同時,在十王宅的睦親樓處,忽然唐安公主的內閨里,氣氛轟得爆炸。
公主府家丞程衍,終于打探到了胡賁的來龍去脈。
當唐安和義陽等兩三位妹妹正打雙陸時,程衍匆匆趕到,立在帷帳外,匯報說:“主,高岳的堂妻弟崔遐在吏部南曹銓選后,遇到了我,寒暄了數句。”
“哦,崔遐銓選的結果如何啊?”
“這次南曹銓選是吏部侍郎董晉親自所掌,但聽說高岳在內里打通了關節,隨即要注擬崔遐為長安一畿縣縣令。”
唐安鄙夷地說,“現在婦家狗出息了,升平坊崔氏都通不了吏部關節,張延賞也沒法讓兒子通關節,他倒可以,果然爺擢升了他后,這位氣焰更加囂張,墜了牙后,真的是寡廉少‘齒’。”
義陽插了句,“阿姊啊,這高三正在當路,這次又在西蕃戰事里獲得大捷,隨即少不得要授節旌,或入臺省為侍郎啊!”
“主所言不虛,這崔遐本無學術,可他在興元府考內都是佳績,聽說是陛下親自出面,給高三的恩典。”
“算了,管他呢?胡賁的事,崔遐是如何說的。”
“我裝作不經意地問了崔遐幾句,可怪的是,崔遐說自己阿妹,也即是叫云和的,高岳的堂妻妹,并未出嫁!”
“什么?”唐安的頭頂好像騰出一團火來。
周圍的其他公主,也都面面相覷。
唐安接著瞪著眼睛,站了起來,吶吶自語道:
“胡賁這個人是婦家狗勾連中書省甲庫令史偽造出來的身份,他又是什么崔云和的夫君,這么巧在高三出陣西北時落水死了,埋在興元府。可就是這個崔云和的夫君,崔云和的親兄長卻說不知道,說他阿妹并未嫁人。”
說著說著,其他公主特別是義陽,好像都明白了什么,看著幾乎都要神經質的唐安,各個頭皮發麻,不曉得這時該走,還是該留下來。
可唐安依舊在原地,說著:
“我看過高三的槐北疑案錄,這些事雖然紛繁復雜,但我也知道,所為者只在高三一人,所向者只在崔云和一人。”
很快,唐安就明白了。
義陽驚恐地看到,她的姊姊忽然低聲笑起來,笑聲格外地恐怖,這讓義陽心里咯噔不寧,像是擊打的鼙鼓般咚咚咚的。
“阿姊!”
“主!”
帷帳內的公主們,和其外的家丞幾乎同時喊起來。
唐安咬著牙,從閨閣的墻壁上搶下角弓和胡祿袋來,吼道:“今日誰也不要攔我,我要親手把這無恥婦家狗給射殺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