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哉,是哉。”各位沙陀或吐谷渾的酋長,高度贊同了浪息曩的觀點。
大家拼死拼活跑到這里來,不就是希望過上更好的生活,不用再在風沙草原里放牛牧馬。
沒過多久,滔滔蔚如川河畔,高岳來到,親熱信任地攜著朱邪赤心和慕容俊超的手,走在他們中間,隨后給他們帶來皇帝的冊封。
不但這兩位都有封爵,朱邪執宜直接被皇帝授予殿中侍御史,而慕容俊超之子慕容復(呃,確實有叫這個吐谷渾的酋長)被授予昭武校尉的武散官。
“這唐家的馭人之道啊,俺算是瞧明白了,總結起來就是早歸化不如晚歸化,晚歸化不如不歸化,不殺唐人歸化又不如殺唐人后再歸化。”這時一側觀冊封禮的明懷義低聲對兩位弟弟抱怨,你看朱邪赤心可是殺害過唐家節度使的人物,現在一來后,居然直接封開國郡公,還搞個處月王,是多威風啊!可憐我到現在也當不上個郡公,我阿爹都官居三品了,爵位也就是個開國縣侯。
明懷義只顧胡言亂語,嚇得兩位弟弟趕緊踩他的腳,讓他閉口。
高岳高度評價了朱邪赤心和慕容俊超的投唐壯舉,并稱這下西蕃的軍事部署被二位完全打亂,正是我皇唐之大幸事。
可私下地高岳卻很緊張:
該死的西蕃,居然企圖趁我平定平夏、六府黨項時,要卑劣地對安西北庭下手了嗎?
“不能只寄希望于安西北庭自身的抵御,我們得好好幫助這群孤忠一把,讓他們能在西域絕境的綠洲里繼續堅守下去。”高岳如此想著,也將這個消息,火速告知大明宮的皇帝,希望皇帝能好好注重這件事。
另外事不宜遲,對黨項也該動真格的了。
鄯州宮堡內,得知朱邪赤心和慕容俊超叛逃的消息,赤松德贊臉色因憤怒而變得慘白,良久他猛地將茶盅擲在地上,摔得粉碎,四周奴仆急忙伏低,稱罪不止。
這兩部叛逃的惡劣影響非常大:
首先,圍攻沙州乃至安西北庭的兵力,還沒開戰就損失了相當部分;
東道原本在華亭之戰里就損失慘重,現在更是脫走了兩個萬戶,可堪使用的兵力只剩兩萬不到,多是蘇毗部族的移民,簡而言之東道現在只能自守,無法出兵沙州;
唐家現在對我方的目標和舉措洞若觀火,大蕃隨后在軍事、外交上都將陷于被動。
贊普怒氣未消,蔡邦王后直接入見,極力詆毀說這是尚結贊和馬重英的失誤,要不是他們急切要攻安西北庭,也不會出現這么大的損失。
可不久尚結贊卻也入見,詆毀說這是東道大論尚綺心兒平日里對兩部疏于監察管理所致,現在他們脫逃,尚綺心兒必須得負主要責任。
“本雍仲,視沙陀處月為真正的盟友,而阿柴(吐谷渾)更是等同于尚論般的存在,可他們卻無恥地叛逆了本雍仲,把沙陀處月留在涼州的族人,把阿柴留在青海湖的族人,統統碎殜掉!”赤松德贊全無平日里的溫和從容,他喪卻理智,歇斯底里地露出本來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