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封處,唐軍的營地和壁壘當間,同時接到兩份文牒的韋皋。毫不猶豫,將所有羌、蠻的酋長都召集起來,讓將士們臨時筑起個高臺,站在其上宣布:所有的大酋長都授予諸色將軍,所有的小酋長都授予校尉、都尉,而年輕子弟們則授予司戟、司戈、要籍、隨軍等。
然后韋皋便將營地軍資庫里七成的錢帛都拿出來,分賜給將士和羌蠻仆從軍,在這樣的態勢下,幾乎所有人都隱約感到:西蕃的大軍看來已快逼近維州地界,唐軍正在為決戰而做準備。
而給我們官爵和賞賜,便是要我們為唐軍先驅,和西蕃交手。
這時哥鄰國的國王董臥庭覺得有些不對,就請示韋皋說,敢問為何沒有羌女國湯立志和白狗國鄧有賢部落的賞賜呢?此兩國的三千士卒,恰好當在高汲公車城前三里處,如果賞賜全無,他們心生怨恨,作戰不力,那樣高汲公便等于喪卻屏障和警哨,會非常危險。
韋皋便說,你說的很有道理,本帥已讓人攜八萬貫的錢帛,前去犒賞了。
隨后韋皋果然讓東蠻的勿鄧、豐琶、兩林這三部共四千人,還有會野蠻高萬唐麾下兩千五百人,西山羌董臥庭以下五千五百人,還有武都羌新編成的“鎮遠軍”四千人,共計一萬六千人的兵力,每人發給五日份的糧食,讓麾下都知兵馬使王有道領三百奉義軍騎兵督進,至平戎道高岳處助戰。
而自己則留下,和奉義軍、清遠軍及鎮靜軍,繼續圍攻無憂城。
無憂城當中,西蕃南道大論論莽熱,眼睛充滿著血絲,滿臉寫著焦躁不安,裹著氈衣,山嶺間刮來的寒風吹動著他的衣角,自樓宇望下去,自己的整座城池背依據說是夏大禹出生的石紐山,而其余三面都被沱水環繞,可謂險峻異常——更遠處,隔著沱水,唐軍的營地到處冒著裊裊的炊煙,人馬和旗幟也正在密集來回調動著,無論是城南的小封,還是城北的定廉,皆是如此情態。
“莫非,莫非大蕃的援軍,馬上要走蓬婆山路過來了!”論莽熱啞著嗓子,語氣里按捺不住興奮。
一群籠官便上前問:屆時是否我們也要打開城門,和援軍配合,里應外合,把唐軍的小封、定廉兩座軍城給沖垮攻陷掉?
“當然,不能只坐困城中,等著援軍來救,唐軍的精銳可都在這里了,得配合援軍將其統統殲滅掉。”論莽熱頓時神氣起來,他肩膀聳了數下,將氈衣往上抖了抖,讓自己的肩膀更舒服些,然后便對籠官們說:“把烽燧臺備好草堆,一旦見到援軍的旗幟,就燃起火來,殺出城去夾攻唐軍。這件事不能因焦急提前,因為從蓬婆山、平戎道至此,還有百里路,得把握好出擊的時機才是。”
就在無憂城的守兵緊鑼密鼓備戰時,韋皋的八萬貫賞賜經高岳的車城當中,高岳二話不說,又將其扣下,然后便叫二位舅哥拿這筆錢帛,前往湯立志和鄧有賢的營地,去買他們的牛羊。
湯和鄧當時還不知內情,見汲公的人來買牛羊,便把貨物送出去,把錢帛給留下來。
于是高岳兩位當糧草供軍司的舅哥,便趕著大批大批的牛羊,回去了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