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公鼓舞他們說:“車城內有大銅炮,一炮可飛十里開外,人馬中之者無不為齏粉血漕,本道在此發炮應援,而后你等移陣至城西曠野處,定武、義寧軍精銳也出城列陣拒后,定可大破西蕃。只要此戰功成,整個弱水、棱磨川河流所及處,皆為你等封邑,分疆裂土,本道,不對,是我唐家天子決不食言!”
這話讓足足一萬六千羌胡和蠻兵為之興奮敢戰,而后他們的軍伍便迅速順著車城兩翼通道,分而復合,也按照各自蕃落位置,由西川都知兵馬使王有道指揮,由東蠻的勿鄧、豐琶、兩林四千人居于左翼,會野蠻高萬唐麾下兩千五百人和西山羌董臥庭五千五百人居中,武都羌和維松羌組成的“鎮遠軍”四千人居右翼,全都背倚車城布陣。
列置完畢后,王有道和三百西川騎兵,便攜帶旗幟鼓角,回車城登上門戶望樓,和高岳會合,負責居高指麾。
其實高岳和韋皋先前暗自達成的方案,根本沒把這群仆從來的羌胡、蠻兵當做回事,不過表面工作做的到位而已:
錢和布帛都給你,武器也都給你,官爵封賞也絕不可能小氣。
但一到戰時,蠻兵胡兵先上搏命廝殺,我唐軍主力則依托車城居后善保性命。
這樣做雖無疑將城傍當作炮灰犧牲,可也算摸準了唐蕃各自的優缺點,因地制宜——西蕃步騎,甲堅刃利不說,且體格極為堅忍強悍,他們能在贊普大會盟后,迅速完成集結,而后直驅近三千里,能到平戎城和唐軍決戰便是極好的證明。
對戰時,勇氣并非是最重要的,體力耐力更加重要,武器再精良,陣勢再綿密,一旦體力不支,便根本無法履行作戰職能,但對方若依舊精力充沛的話,幾輪猛攻后,你方便只能崩解,而一潰千里了。
這在古代對戰爭勝負,莫要說冷兵器時代,就是冷熱混用的時代,都是決定性的。
所以這車城前的城傍兵,就是用來消耗西蕃士兵體力用的。
“傳令下去,我軍兩千六百車銃兵,每人攜手把銃或神雷銃一支,神雷藥壺十二枚,于防柵車廂后列陣不動,見樓上土壘上旗號搖動時,才可擊發,私下發銃者斬;大銅炮、虎踞炮列此,各炮位用炮手把守,也等號令,私下放炮者斬。明懷義、米原領定武軍三營騎兵居車城南原,扶余淮領義寧軍三營騎兵居車城北原,無需等旗號指令,但見前面蠻、羌城傍動向行事,如其勝不必往前,如其敗則善護車城側翼,不得隨意追逐或退卻,違令者斬。”
同時,在西蕃的大軍中,蔡邦在咨詢了尚綺心兒和論恐波的意見后,也傳達命令至全軍處:
“敵眾不過四萬,我軍十數萬,優勢在我。
韋皋圍困無憂城,距此地足有百里開外,暫時不必擔憂其來增援。
各茹本將各自小東岱步兵抽出,和兩千禁軍一道,居中路進攻;其余左右翼的東岱騎兵掠前,包夾唐兵,待到破其城外軍陣后,就迅速遮斷高岳車城的通道,再四面猛攻,不惜傷亡,要盡快將其攻陷。
破車城后,所有唐兵不論何人,絕不留一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