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紫直覺得身上汗起,騰地站起來,躬身低頭,標準的奴才聽令。
心里卻在哀嚎:真是躲不掉的瘟神,跑自己住的下人房里干嘛!
跑她住的地方還能干嘛,看她唄!
石景熠本來是想聽她講講有趣的故事輕松一下,可是兩個晚上都被她濃郁的味道熏得沒有成功,也就漸漸失了興致。
這幾天又隨機招了幾個姬妾伺寢,把阿紫就忘到了腦后。
今天吃罷午飯,溜溜噠噠路過園子,看見那個叫阿紅的胖丫頭正在收土豆,卻是自己一個人裝了一袋子一個人扛。
他忽然就想起來那個腸胃不好的阿紫了,說起來可是好幾天沒看見了。
他就攔住阿紅問問,阿紅說阿紫病得躺了好幾天。
他一聽躺了好幾天,病這么重呀。那瘦巴巴的樣子風一吹就跑,別不會就此病死了吧?
他覺得就這么死了還是有點可憐。從前倒是從未想到過哪個丫頭死活可不可憐,但總覺得這個丫頭要是這么死了,他心里有點不舒服。
腳步一轉,他就跟著阿紅來到了廚房,阿紅去送土豆,他自己摸進來看阿紫。
及至一看見她,石景熠就皺了眉。
本來是擔心她病重,看見她那樣子雖不活蹦亂跳,也不像病入膏肓,剛舒了一口氣,結果那丫頭一看見自己就跟踩了尾巴的狗似的,騰地就站起來杵那動也不敢動一下。
石景熠心頭不喜,目光在她身上掃了一圈,忍不住在心里挑剔她的毛病:
這丫頭從來就沒見她利利索索地有個干凈樣子,衣服穿的垮垮大大的,臉上也不知蹭了啥似的永遠洗不干凈,總是臟糊糊的,滿莊子屬她邋遢。
形象不好,人前放屁打嗝擤鼻涕,儀態還差,彎腰駝背從來沒看見她站直溜過。
看了她那樣子,心里就莫名煩躁,就想給她一腳。
還沒行動呢,阿紫又憋不住一頓咳嗽。
算了,爺有好生之德,看她生病可憐的樣子,不和她計較。
什么也沒說,他轉身出去了。
留下阿紫莫名其妙:這是抽的什么風?
晚飯過后,阿紅端回來一碗冰糖雪梨,說是莊主吩咐廚房,以后飯后添這道甜水,各房各院,莊子里人人有份。
連著幾天莊子里都發這種糖水,說是莊主忽然想喝,順帶著便宜大家。
阿紫很愛喝,她喝了之后感覺病好得快多了,這兩天都不怎么咳嗽了。
隨著身上感覺越來越松快,阿紫終于病愈了,燒火送飯收秋菜,有機會就四處找找看看有沒有能夠逃跑的通道,沒事兒的時候教教阿紅識字算術,她又回復了同往日一樣的生活。
秋菜已經被阿紅收的差不多了,阿紅一直是個滿能干的半大丫頭,雖然笨了點,但是很勤快。
田里只剩了幾攏大白菜,肥白鮮綠,水水靈靈的。
畦畔還有幾叢野菊,黃的紫的,開得正好。
阿紫在清爽的秋風里勞動著心情甚好,邊收白菜邊給阿紅講小白兔種白菜的故事:“老山羊種了許多白菜…”
“老山羊只會吃白菜,哪兒會種什么白菜!”身后有人用輕蔑的語調打斷了阿紫。
阿紫和阿紅一起回過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