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瑾瑜走過去撿起了那只被貫穿喉嚨的鳥,說道:“父親的射箭功夫簡直出神入化了。”
顏甫止把弓遞給了一旁站著的仆從,然后對著顏瑾瑜說道:“還是老了,文泰和都死了,死的時候慘狀莫名,臉上有好幾道口子,可以說面目全非。雖然是敵國的將領,可是死狀也太讓人嘆息了。不知道何時會輪到我。”說到了最后一句,顏甫止喃喃自語起來,口氣里帶上了一眾英雄遲暮的感覺。
顏瑾瑜從池文茵那里隱約知道了文泰和的事情,雖然不全面,可是也讓他唏噓不已。
“這回平陽城和鐘西之事,總歸是一個刺,陛下什么時候想起來了,就會拔掉的。”顏甫止說著,伸手扶住了額頭。
這件事情讓他日日心生不寧。
“怎么會?鐘西的事情父親并不知情,陛下不會埋怨父親的。而平陽城的事情,皇后娘娘會勸著陛下的,父親莫要愁壞了身體。”顏瑾瑜趕緊開口安慰著顏甫止。
顏甫止深深嘆了口氣:“你和皇后走的太近了吧?小心帝后合起來對付你。”
顏瑾瑜似乎是十分的有自信,說道:“池文茵不會的。”
顏甫止臉色一下子嚴肅起來,“你,你注意,那是先皇的女兒,是當皇帝培養了六年的人,怎么敢如此小看?”
顏瑾瑜誤會了顏甫止的意思,說道:“她不會做那些害人的事情。我相信她。”
“你?收斂起你的心思,你以為只有你知道?等著陛下受不了你了,自然會給我們顏家一起算賬。”顏甫止就像是將軍一樣命令起了顏瑾瑜。
顏瑾瑜的臉一下子紅了,還要辯解,就看到顏甫止擺了擺手,似乎并不感興趣他的兒女私情,說道:“我聽說陛下找你進宮?”
顏瑾瑜就將今日拓跋詡找他進宮,而后將綿州之事交給他的始末細細講給了顏甫止。
顏甫止聽著,點了點頭,但是神色越發的陰沉,說道:“據我所知,綿州之事和舒妃的父親有關。”
顏瑾瑜本來并沒有關注過這個案子,此時聽著父親這么說,一邊聽一邊點著頭。
“這件事情交給你,是陛下在考驗你。”顏甫止說道。
“難道陛下想要幫著舒妃的父親脫罪?”顏瑾瑜有些看不明白。
顏甫止搖了搖頭,說道:“你的腦子都用在了打仗上面,你可知道這里面的關鍵?”
顏瑾瑜仍舊搖了搖頭。
“你最好保全舒妃的父親。”顏甫止這句話一說出來,倒是讓顏瑾瑜大惑不解。
“父親不是總是說做人要公正嗎?”顏瑾瑜疑問出聲。
“陛下讓舒妃進宮,無外乎想要牽制我們顏家,這樣才能保證朝堂上的平衡,現在你貿然打破平衡,陛下就會只看到我們顏家,到時候就麻煩了。”顏甫止一邊分析一邊說道。
“真的是秋大人做的?那就是魚肉百姓,為了云熙國百姓,我也要據實呈報。”顏瑾瑜似乎打定了主意。
顏甫止看著眼前的兒子,眼神中突然出現了厲色,說道:“你這樣一下子將自己的路也堵死了,還會連累我們顏家,難道顏家這上下老小的性命你都不關心嗎?”
顏瑾瑜還要辯解,就聽到管家進來說貴妃娘娘從宮里賞賜了幾樣玩意給顏小將軍。
顏瑾瑜跟著管家去府門口接東西,心里卻猶豫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