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左手抓著塊帕子,輕輕的揉著臉頰上的傷,滿眼幽怨的看向幾步外蹲著的人,一副想要殺人的模樣。顧清則是站在他的身側,雙手抱著劍靠在一旁的梨樹下發著呆,望著不遠處的青山,臉上沒什么表情。
二人的情緒乃至是臉色都形成了非常強烈的對比,夏悠悠站在蕭恒身側,她細細看過面前幾個人的表情,實在忍不住想要笑出聲。
可也得顧及著李懷這位傷者,只得將這份笑意強忍了下來。
“你你你.....說的就是你!你說說,就是因為你一個人,我們都在你身上吃過多少次虧了,別以為你不吭聲或結結巴巴的說些我們聽不懂的話就算完事兒了!我跟你說,這事兒沒完!”李懷說著,想必是氣急了,臉上的表情兇巴巴的。這情緒一旦激動起來,免不了就會扯到臉頰上那塊青紫色的傷口。疼得他立刻又是倒吸了一口涼氣。短暫的停頓了幾秒之后,想是依舊心緒難平,又繼續開始數落起:
“你說說你啊,你別在那裝可憐!你這些年一個人在山里住,是不是住的都忘了自己是個人了?真以為自己是個動物了?看我看我,我才是人,活生生的人,我才是你的同類。事發突然不搭把手就算了,居然還當我是個死的,還幫倒忙。也就是我今天身手了得,反應靈敏,否則我這臉怕是要破相了!你忍心看到這么一張英俊的臉破相嗎?”
他看著地上蜷縮成一團的張家少年,很顯然是真情實感了。
話音未落,就聽到坐在左側的呂思清忍不住笑出聲:“我看你沒完沒了的說這些,他未必也都能聽懂呀!再說了,你怎么凈給自己用這些好詞。說起英俊,依我看還不如蕭大人和我顧大哥一半好看呢。”
“你你你......你要一個人在那兒嘀咕什么呢,有什么話大聲點說。”李懷扭過頭來,顯然還有話說:“你先前不啃聲我差點都忘了,我不提不代表剛才的事兒就與你無關了。你小子平時瞧著挺靈活的,怎么一旦遇到點兒事兒就顯得像個呆頭鵝一樣。我看你是整日與那顧呆子混在一起被同化了吧!”
“說我就說我,干嘛說顧大哥呀!”呂思清的臉色一變,顯然比被提到的顧清更要激動。
夏悠悠一看這兩個人別回頭又要掐起來,連忙站起身來打圓場:“剛才事發突然,我們誰也沒有想到,現在不是都相安無事了嗎?眼下的關鍵不是吵架,是需要弄清楚這東西到底是什么?還有.....”
她說著,目光在張家少年的身上掃了一眼,很快又掠過他看向距離他幾步遠處的那棵桃樹下、所捆著的一‘長毛怪物’。
眾人很快都明白了她言語中的意思,也都紛紛將目光轉向了那個東西。
剛才他們在第一間屋子里剛要拉開帷幔,看看大廳后面那兩座人影雕像的真容,就聽到二樓上發出了陣陣聲響,像是有什么東西被打碎了。幾番圍追堵截之下,竟發現那是一只渾身長滿了黑色長毛,很像猴子的東西。
那東西像是常年生活在這片林子里,應該是肚子餓了,所以才沿著二樓窗戶爬進來,想找些東西吃。鬧出一些動靜,把他們給吸引了過去,所以才有了后來發生的事兒。
要說它的長相,確實奇怪。
那渾身的黑毛,油光水滑的,長相特點更是與尋常山野間的猴子別無二般。只不過在兩邊的額角處,比猴子要多長了兩個角,尾巴也比普通的猴子更短些。那張臉更是,長得跟常人無異。故而,最開始大家上到二樓,第一眼看到這東西時,都嚇的一時間沒有緩過神來,還不知道是個什么怪物!
直到聽見它發出‘吱吱’的叫聲,這才緩過勁兒來,通力將其抓住。這東西雖然靈巧,卻約是太久沒有見過這么多人,又被他們四個圍著堵截,故而抓起來也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困難。也不知是不是它一路發出的吱吱聲叫站在樓下的張家少年想起了什么,后者竟如同發狂一般直接沖到了二樓,雙眼通紅,非要將那東西救出去。呂思清在外面聽到二樓鬧出那么大動靜也上來幫忙。這么多人鬧騰在一起,很容易就失了手,李懷這才掛了彩.....
那張家少年似乎對這只怪猴子十分看重,一直護著不給他們靠近。得虧夏悠悠好說歹說,才同意將他們都帶去樓下的院子里。為防止那東西逃走,又將其輕輕捆在了近處的桃樹底下,張家少年蹲在一旁看守著,不讓大家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