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丑忽然想起了老德順,這可是方圓幾十里內的鱉王,據說,老德順長了一雙鱉眼,河水里有沒有鱉,老德順走過去,看一眼就知道。
谷san于是,大丑就尋到了磚窯場,又尋到了蘆葦蕩。
大丑把來意一說,老德順一口拒絕。
老德順說,“這鱉啊,可是有靈性的,那時山青水秀,這野物兒很多,山里有狐貍,野豬,還有狗獾,蒼狼。
而這水里啊,竄條,石滾皮兒,亂竄亂蹦,這老鱉,螃蟹啊,更是滿河溝亂竄,那時也沒人吃這野物兒,除非,給牲畜催奶。”
老德順這話說的不假,那時的人太窮了,吃這些野物兒多浪費油啊。
在蘭花花的的印象里,兒子出生時,她沒有奶水,父親老蘭頭坐了火車,從千里迢迢的南方,買回了一頭老水羊。
為了有羊奶喂兒子,老蘭頭就從老龍河里,隔三岔五地捉些螃蟹,老鱉回來,搗碎了熬湯,給老水羊催奶。
而現在的人,真是邪怪,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統統地捉了來,上蒸籠,下油鍋,一飽口腹。
更有甚者,別說蝗蟲螞蚱,就連長蟲蜈蚣也不放過。
以前的蘆葦蕩,老龍河,山青水秀,到處是鷺鷥,野鴨子,還有各種水族生物。
更絕的是,據說有一個簸箕大的鱉王常浮在河上邊曬蓋,有不少人看到他。
而現在,別說簸箕大的鱉王,就連巴掌大的小鱉也見不砂了,這玩意兒幾乎絕了跡,放火燒蘆葦蕩,就是一個很好的證明。
而那些捉魚人,又是地籠,又是絕戶網,還有電擊,把個老龍河搞的烏煙瘴氣,哪里還有水族生物可捉
“哪兒還有鱉啊,早絕跡了”老德順說。
“絕跡,在別人眼里絕了跡,在你眼里會絕跡嗎”大丑問。
“是看我不當村頭了不給我面子了,是不”
只見大丑雙眼血紅,撇著嘴,咬著牙,一字一句地說。
他生氣了。
大丑一生氣,這后果可不是一般的嚴重。
因為,他一生氣,就要揍人。
六月在大丑手下多年,他知道大丑的脾氣,嚇的六月連連朝老德順使眼色,暗示他快走。
但大丑一扭頭,又看到了蘭花花,才猛地想起來,他早已下了臺,已不是旮旯村的村頭了。
大丑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了旁邊的一塊大石頭上,大慨石頭太涼,他一下子又彈了起來,罵罵咧咧地朝山坡上走去。
老德順扭頭就走。
這時,瘌痢頭來了,他手里拿著一個糞叉,在泥里叉來叉去。
“瘌痢頭,叉啥啊”蘭花花問。
“唉,別提了,俺老婆懷孕了,老是頭昏,醫生說,捉個野生鱉,補補身子,要不然,恐怕胎兒保不住咧。
我又沒錢買,只得出此笨方法了。”瘌痢頭說。
“你這,盲目地亂叉,要找到什么時候
你回去吧,我給你試試看,找到了,是運氣好,找不到,你也別生氣。”老德順說。
只見老德順背著雙手,慢悠悠地踱著步子,圍著那個水灣轉起了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