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的天氣里,誰也不想跑十幾里路,來到蘆葦蕩里割蘆葦回家燒鍋。
因此,蘆葦蕩里這些密密麻麻的蘆葦,只有在這片淺淺的水域里面,悄悄而又野蠻地生長著,然后又悄無聲息地腐朽,滅亡。
“如果把這滿山遍野的蘆葦利用起來,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蘭花花心里想著,就問老德順,
“叔啊,你見多識廣,整天在蘆葦蕩里面鉆來鉆去,這蘆葦啊,還有哪些用處。”
“這蘆葦的用處可多了,除了覆蓋房頂以外,還可以織成涼席,扎成掃帚。
我從小的時候呀,村里的人就有幾戶以這為職業的,都是上不了檔次的東西,這掃帚吧,咱們現在村里人都還在用。
也不知道城里人,用不用這些玩意兒,都是不值錢的東西。”
老德順的一段話,提醒了蘭花花。
對了,有門兒,就在涼席上做文章。
蘭花花一下子有了注意,就是讓大伙去到蘆葦蕩里,把蘆葦割下來。
然后各人拉回自己的家里,就在家里編涼席,扎掃帚,這下村民就有活干了,也可以掙到錢了。
蘭花花不僅為有這樣的想法而興奮。
“現在村里,誰還會這種技術?”蘭花花問。
“這技術嘛,看著容易,真做起來,還有一定的難度,我小的時候,有張,王,趙三家在做,特別是王婆的丈夫,趙桿子,編席子更是一把好手。
只可惜,這些老人都去世了。”老德順搖了搖頭。
“難道沒有一家會做的?難不成,還要去外面請師傅?”蘭花花問。
“噢,有了,我想起來了,老三八是趙家的上門女婿,這老小子剛嫁過來的時候,跟著他老丈人干過兩年,估計他的手藝沒有丟。”老德順猛然拍了拍腦袋說。
“這老小子跟俺家有過節。我還真不想用他呢,我一看這個頭頂長瘡,腳底淌膿的家伙,就厭煩。”老蘭頭說。
“哪能呢,為了大伙兒都有事干,有錢掙,再厭惡也得請他出山呀。”蘭花花說。
蘭花花是個爽快的人,她心里窩不住事兒,心里既然有了主意,那就要去到老三八家去問一下。
老三八這個倒插門女婿,以前有四個兒子,牛叉的不得了。正在老三八要晉升為旮旯村的“大狗頭”時,不料小兒子卻被高壓線電成了焦碳,這才老實了不少。
老三八還剩三個兒子,除了一個兒子是電工,另外兩個兒子在工地搬磚。
有人勸他讓兒子去蘭花花窯上干活,這樣離家近,方便不說,而且掙的錢比搬磚的要多一些。
老三八說,“我一個有兒子的人家。干嘛非要跟“絕戶頭”去打工呢,不去。”
兒子,就是老三八的資本,兒子,就是老三八的腰桿桿,別管兒子濟不濟,三個兒子朝面前一站,老三八的腰桿桿挺的就像一座山。
就連蘭花花給村里老人送溫暖,送大米油鹽的時候,老三八也驕傲地說,
“有錢怎么了?有錢不是照樣巴結我,你看看,我就在家里什么也不干。
她,蘭花花,不是照樣老老實實地給我送東西來了嗎?”
老三八覺的自己活成了一條狼,即使是頭獨狼,也要驕傲而自豪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