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發現鄭天一根本沒有聽他說話,他低頭全身貫注地畫大棚內部圖紙。
慕容芷嫣那邊很急,大棚當天就按著鄭天一給的圖紙搭好,下來就到最關鍵的種植了。
到了這一步,鄭天一就要開始親手教授。
鄭天一之前強調了,只教兩個人,陳佳然和一個燕國人。
慕容芷嫣和陳佳然一起來到鄭天一面前。
大棚種植技術太難得,慕容芷嫣想親自學,而且她還怕別人學不好。
“不行!”一聽到慕容芷嫣要親自學,鄭天一一口否定。
鄭天一給出的理由是,自己是一個有婦之夫,不便與慕容芷嫣過多接觸,鄭天一態度很堅決,慕容芷嫣只好把最信得過,且比較聰明的太監過來學。
慕容芷嫣安排一個太監來學,這里頭大有含意。
皇族的貼身太監,一般都會選沒有家人,沒有背景的孤兒。
太監一直生活在宮里,沒有家人,沒有后代,讓他學,不用擔心他另藏有私心,更不用擔心他泄露。
見到鄭天一的陳佳然,仍舊很懼怕他,在鄭天一講解的時候,她都是站在那個太監身后,盡可能離鄭天一遠點。
鄭天一沒有過多表態,他只是專心教學。
作為助教的小果,就沒有那么安靜了,他在邊上一直罵陳佳然。
“陳佳然,你知道不知道,富地綿城本來是我們大同的,現在就被燕國占了,你作為一個大同子民,不痛恨燕國,反而要當什么燕國宮女。”
“呵,女人真是不知亡國恨呀!”
“我聽佳月夫人說,你們陳家滿門忠烈,很多祖上都曾戰死沙場,你今天這樣做,對得起你們陳家的列祖列宗嗎?對得起你死去的父親嗎?”
不管面前小果說什么話,陳佳然都是低著頭,不言不語,不喜不怒,就跟沒聽到一樣。
但是講到陳家列祖列宗時,她抬起頭了,一改原先唯唯諾諾的模樣,她盯著小果的眼睛里,有烈艷的火光。
“滿門忠烈,對,你說的沒錯,當初的陳家滿門忠烈,可是到頭來,不過是落了過抄家的下場。”
“還有!”陳佳然逼近小果,“你剛剛最后一句話是什么?對得起我的父親?哈哈!”
陳佳然突然笑了,笑聲夾帶著莫大的怨和恨。
“他把我們姐妹送給了一個又窮又變態的男人,那男人每天換著花樣毒打我們。”
“你胡說!”一聽陳佳然這么說,小果立即反駁,“先生怎么可能打夫人們,他疼夫人們還來不及呢。”
長那么大,小果就沒見過那么疼愛自己妻子的男人。
林府已經成親的男下人,私底下還暗暗埋怨過鄭天一,就是因為他太疼愛自己的妻子,他們的妻子對他們都敢有意見了,希望他們對她們好一點。
不過,很多男下人發現,自己學鄭天一試著對自己妻子態度好以后,感覺家里更和睦了,以前他們一回到家,整個家都是死氣沉沉的,沒人敢說話,現在一回去,就聽到妻子和孩子們的笑聲。
笑聲能治愈疲勞。
日子也過得越來越順。
有些人的妻子,甚至還生了男嬰。
此事一傳十,十傳百,現在整個江都城的男人,漸漸開始把妻子當人看。
“胡說?”陳佳然拉下衣領,露出脖子,脖子上兩條觸目驚心的傷痕,豁然出現在小果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