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平候離京多年,守城的士兵,已經沒有人認得他,他用鄭天一從周樂安那里弄來的照身貼,輕而易舉就進了城。
進城后,鄭天一找了一間客棧住下。
“天一,你的法子真的沒問題嗎?”
進了京都后,永平候早已沒有了在江都地頭蛇的作派,變得唯唯諾諾的,怕得要死,走路一直低著頭,就怕有人認出他。
鄭天一坐下,整理完衣擺才抬頭,“候爺不相信我?”
“沒,沒有呀。”永平候急忙陪著笑臉道。
在江都,鄭天一怕他。
當然,這個是他自認為的。
在京都,他怕鄭天一。
因為要是惹鄭天一不開心,鄭天一直接扔下他不管,他就完了。
“天一。”永平候搬來一張凳子,在鄭天一面前坐下,“那我們接著下來怎么做?”
“畫畫。”鄭天一把一張A3大小的紙,擺在永平候的面前。
“畫畫?”
永平候疑惑間,陳佳蘭已經把筆墨硯準備好。
“候爺,我第一次入京,對京都內的街道不熟悉,現勞煩候爺畫一張京都的地圖給我,不用很復雜,你只要把皇宮、定國候府、吏部尚書府、戶部尚書府、禁軍大統領府這幾個地方標明在哪里就行。”
借箭那天晚上,鄭天一已經通過柏錕摸清現在朝中的大概情況。
現在大同的實權,實際上是落在三股勢手里。
那三股勢力,分別是定國候秦盛、戶部張銓坤、吏部李恩光。
定國候秦盛掌握大同的兵權,戶部張銓坤手里握著大同的錢袋子,吏部李恩光管人,也就相當一個公司的人力資源部,各地方上的折子,都要先送到李恩光手里。
李恩光手里沒兵沒錢,但是他和太監呂蓮生同穿一條褲子,宮里的一切,全在他們手里。
就鄭天一獻上去的蜂窩煤經營現在都在李恩光的兒子手里。
好在李恩光碰不到兵權,國庫也在他手里,除了做假帳少報漏報,蜂窩煤還有一半收入國庫。
永平候從小在京都長大,皇子從小就有太傅教學,所以畫一個京都城里的地圖,對他來說不難。
沒過多久,永平候就把地圖畫好。
不僅把鄭天一要求的地方畫出來,還把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商鋪客棧畫出來,尤其是京城里的醫館,畫得一清二楚。
他把地圖遞給鄭天一的時候,還在那叨叨:天一呀,你的醫術了解,以后有機會,你也來京都開醫館。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帶咬牙切齒,說京都的醫館醫術不咋的,還死貴死貴,讓鄭天一也開,弄死那些不良醫館。
鄭天一沒有注意聽永平候的話,看著圖上大大小小的醫館,若有所思。
“天一,天一!”
永平候叫了幾次鄭天一,他才回過神來。
“候爺,你畫得很好。”
“天一。”永平候看著鄭天一手里的畫,不停地搓手,“接下來我做什么。”
著急進宮看太皇太后的永平候,現在就盼著鄭天一快點吩咐他做事。
因為只有有行動,才能越快見到太皇太后。
母后呀母后,皇兒我已經進到這京都城了,您一定要撐住呀。
“接著下來……”鄭天一喝了口茶,才道,“可能要辛苦候爺了。”
“不辛苦,不辛苦!”永平候連連擺手,“只要能見到母后,我什么苦都不怕,天一你說吧,要我做什么。”
“候爺要做的是吃好睡好。”
“吃好,睡好?”永平候愣了愣,然后不顧形像地挖耳孔,一定是耳孔被塞住了,不然他為什么聽不清。
再三跟鄭天一確定后,才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有堵。
“天一。”永平候完全沒有了往日的威風,他像個孩子一樣乞求鄭天一不逗他,“你就可憐可憐我,我就一糟老頭,就算我經得起你的玩笑,母后她也等不了,你不是說母后撐不過六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