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兩人學過的拳腳、槍法也都比劃完了一遍,卻誰也沒比誰慢了半刻,互相瞪著對方。關大石兩步走上前去:“武藝都是戰陣上拼殺出來的,似你們這般假打虛劃,不過是花拳繡腿,勝了又如何?沒什么用處。不如對練一番,也好叫在場的世叔、世伯,給你們裁決個高低出來!”
楊朝夕、關虎兒聽完,神情皆是一動,于是果然面對面擺開了架勢。只聽得關大石一聲大喝:“戰!”兩人便沖向對方,掄起石矛開打。
兩人學的同一套槍法,所使的招數互相也都心知肚明,所比拼的,無非是速度、應變而已。楊朝夕性子略浮躁一些,往往便要先發制人。關虎兒性情沉穩,反應卻也機敏無匹,每每在楊朝夕出招之際,就已辨明他的招數,一桿石矛迎過去格擋開來,又變換招式,倒轉矛柄向楊朝夕‘空門’戳去。熟料這‘空門’是楊朝夕故意留下的,見關虎兒中計,便抽回矛頭、一招“黑蛇纏樹”,將他矛柄一絞,這招便化解開來。看得眾團練一陣輕呼。
關虎兒卻將矛柄抽了回去,調轉矛頭,就向楊朝夕中宮直取而來。這一下變招凌厲,楊朝夕無從閃避,情急之下雙腿躍起、橫桿壓下,借著這一碰撞之力,卻從關虎兒頭頂越了過去。那去勢剛猛的一刺自然落空,兩人頃刻間互換了方位,又都急忙轉過身來。這時楊朝夕忽做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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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沖矛刺出,竟是對準了咽喉位置。
關虎兒見二人相距尚遠,這一矛刺過來,縱然加上手臂長度,恐怕也是夠不到自己,于是也未曾想要格擋。然而這矛竟勢頭不減,卻是楊朝夕松開了手,將矛當做“撒手锏”遞了過來。此時想躲,已經遲了,那矛頭離自己喉嚨也只有幾拳距離,關虎兒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卻聽“當”的一聲,矛頭被一桿鐵槍蕩開,關大石收起鐵槍,沉聲道:“關虎兒!你輸了!”然后將那地上的石矛撿起,扔回給楊朝夕,笑道,“夕兒很不錯!臨陣懂得變通,這一槍確是精彩。關虎兒臨陣輕敵、不閃不避,若是真上了戰場,縱有十條命,也不夠別人來殺的。”關虎兒于是便低頭拱手,表示服輸。
關大石這才轉過頭,對眾團練兵說道:“方才孩童相斗,招數盡管稚嫩,卻對咱們都該有些啟發。無論什么拳法、槍法,用得上才是勝法,用不上就是花哨。上陣拼殺,便是你死我活,如何能克敵制勝,便如何使招。只要能讓自己活下來的招,就都是妙招。”
眾團練兵皆拱手道:“喏——”關大石便遣散眾人,只留下關虎兒、楊朝夕、牛龐兒、孫胡念四人。四人面面相覷,卻不知關大石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關大石清了清嗓子,才板著臉道:“你們幾個混小子!真是不叫爹娘省心。天天的不是一處打鬧,就是去做些禍害的勾當……今日本想責罰你們,但看到虎兒、夕兒平時還是用了一番功,今日便免了你們皮肉之苦。咱們今天就真正開個‘小灶’,講講這‘飛蝗石’的手法和身法。你們可莫要小瞧這‘飛蝗石’,臨陣之際,就地取材,可比什么暗器都不差……”
四個小腦袋便排成一排,一會向左偏,一會往右偏,看著關大石唾沫橫飛、手舞足蹈地比劃著。一會被他準之又準的一擲而驚到,一會又聽得厭煩,只覺得腹內像打著鑼鼓,吵得人渾身難受。
這時楊朝夕卻是發現了什么,促狹地向幾人一笑,眼神卻瞄向不遠處的一棵大樹,樹杈間懸著一只不大不小的蜂窩。然后幾人陸續蹲下,撿了石塊藏在手里,只聽楊朝夕一聲輕喝:“擲!”四發小小的飛蝗石“撲、撲、撲、撲”砸向了那只蜂窩。一發落空,打在了樹枝上,另外三發全部命中!其中一發更是打在了關鍵處,那蜂窩便立刻從樹上滾落下來。
四個男童一哄而散。關大石這才發現不對,也跟在四人后面跑了起來:“四個混小子別跑!看俺不敲斷你們的狗腿……”
(本章完)